「……」程耶的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大人,你不觉得我是帮凶?你不把我关大牢?」
「恶人尚且都有逍遥法外者,况且你不过是了却一个心愿。」
三十这日,是古齐的二七。
大河边上,程耶花两个晚上做了许多的花灯,一盏一盏的,上面写着画着许多故事,每一盏流灯上都是他与古齐的一个小故事。
糖葫芦的故事。
波斯猫的故事。
风筝的故事……
绾东始终觉得营北丶颍川都是风花雪月人杰地灵之地,原本这样的地方处处都该是旖旎。
「梅大夫,你说我和他来世能做亲兄弟吗?」程耶突然抬头看向绾东,憔悴晦暗的眼眸里忽然闪过一丝若星子般的光亮,那样的耀眼。
闻言,本是静默看着流灯远去的绾东微愣,他笑了笑:「我听过一句老话,说是埋骨之恩,来世必定会相报,或为亲兄弟兄妹,或为……」
绾东想了想後半句还是不要说了。
程耶一听喜出望外,袖子抹了一把脸,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
古家的冒牌老板被押入官府大牢後,冒牌货的亲信能逃的都逃了。
冒牌货为了防古老板和古齐,除了外院的护卫和仆从,几个重要位置的人都是一年一换,那些人看似是他的亲信,实则都不忠心。
古老板没撑半个月,几乎是大致清点完古家剩下的财产後便撒手人寰。
古老板临终前将古家财产交给了程耶,因程耶将次子过继至古齐名下,古老板给那孩子更名古思齐。
古家的事被三里河外酒肆,及营北古家附近的茶楼谈论了好久。
「这麽一听程师傅才是大赢家啊,古家万贯家财全进了他的囊中。」
「话怎麽能这麽说,你应该先说程师傅重情重义,他若是贪生怕死之辈,直接拒绝了古老板和古老板的侄儿,那古家叔侄死於古府之中,再被投入井下,冲往大河,再来一个尸骨无存,那冒牌货再卷起古家财产一跑了之,就永远成了一桩悬案,古家的秘密就永远不见天日了。」
「你说的在理,程师傅重情重义置生家性命於度外才有今天古老板对他的感恩。」
「要我说是那冒牌货不懂见好就收,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都那麽多钱了,不早点走了还想压榨古家叔侄继续捞钱,太贪了!」
茶楼酒肆的人议论着。
外头街上一辆马车上。
「爹爹,娘亲,我们去去哪?」
「说了好多遍了现在你该喊我大伯。」
「爹爹,二弟他太小了记不住的。」
「先回芦镇接管家爷爷,再带你们去雍国。」
「爹爹,我们为什麽去雍国啊?」小女孩抱住爹爹的脖子。
程耶低下头不想让女儿看到他脸上的泪水,他一把搂住一旁他深爱的夫人,将头埋进她的颈窝,颤抖的声音说道:「因为他最喜欢南国的烟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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