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十岁那年诗织的猝然长逝。
挂断和母亲的通话後,白鸟打车去了赤司家在东京的陵园,诗织葬在那里。那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白鸟可以倾泻委屈的地方。
她是真的烧糊涂了,清醒的时候根本不可能做这种事。她到了以後看着紧锁的铁门,才意识到,没有赤司征十郎在身边,没有赤司征臣应允,她根本没有权力进入。
诗织已经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隔着铁门,远远地对诗织道:「对不起,我还是把什麽都搞砸了。」
她烧到眼眶发烫,泪液渗出来又很快被蒸发,白鸟坐在陵园对面的马路边上,靠着电线杆又要睡过去,守陵人把她叫醒了。
这个守陵人在这里工作很多年,是看着白鸟长大的,问她怎麽到了却不进去,又问赤司少爷怎麽没来。
「我不进去了。」白鸟道,「我就是路过,还有别的事。」
打车来的时候是头脑一热,现在稍微冷静了,征十郎和她现在成了这个样子,她早就没有面目再去见诗织了。
她和守陵人告别後,拦了车直接去机场,在手机上买了从现在开始最快起飞回美国的机票,晚上十一点的航班。
白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她清醒时会做的决定,也不知道她退烧後会不会後悔,但是,在这一刻,她想逃。
逃离这个没有诗织和征十郎丶连青峰也选择离去的东京,逃离目睹诚凛历经帝光的命运。
为了免得麻烦,她用宽大的帽子遮挡病容,休息室里的服务人员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再三确认她没有行李要托运後,留她一个人窝在沙发里睡觉。但不久又来叫醒她:「白鸟小姐,非常抱歉,好像是您的朋友们来找您了,本来不该打扰您的,但是他们声音实在太大了,要去看一下吗?」
朋友们?白鸟不明所以,被工作人员带着往外走,刚出了休息室就明白「声音实在太大了」是什麽意思,还没有看见人,就听见此起彼伏的声音在喊她的名字,都是非常熟悉的声线。
「Odette!」是火神。
「白鸟同学!」是降旗。
「白鸟!」是日向。
「白鸟凛!!」火冒三丈的,是丽子。
……
白鸟隔着安检隔离带看见站在另一端的人。火神,黑子,丽子,日向,伊月,水户部,小金井,土田,福田,河原,降旗。二号从黑子的包里钻出个脑袋,汪呜一声。
除了还在医院的木吉,诚凛篮球部的每个人都到了。
脑子好像又转不动了,发烧让各方面感知都变得迟钝,白鸟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对这个场面感到费解。
「……大家?」
为什麽诚凛的其他人会知道她买了机票丶集体出现在这里?
第48章晓喻新生(三)
她走到安检线外,还没停下,就看见丽子气势汹汹走过来,一步丶两步丶三步,三步上篮的节奏卡得刚刚好,白鸟刚走到,丽子正好起跳猛地拿纸扇拍她的头。
就算是发烧也不能对这次的疼痛钝感,白鸟痛得吸了口气:「教练?」
丽子仍怒不可遏:「笨蛋!混蛋!去死!——没有在天台喊过话的人就是不行,不是你说要拿日本第一的吗,稍微遇到点挫折就给我逃跑,换成是日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他光让他在机场□□游街!」
日向:「喂,跟我有什麽关系!不过教练说得对。」
他扶了扶眼镜,脸色阴沉,之前大概顾及她是女生,白鸟还是第一次看到队长在面对她的时候使用这种表情和语气:「循环赛最後一场还没结束就要当逃兵,就这麽断定我们明天我们一定会输给泉真馆吗?诚凛可从来不打算输掉任何一场比赛!今年的一年级怎麽都是这样心灵脆弱,下次再敢这样,宰了你们!」
他说完,馀气未消,又冲着火神和黑子飞踹两脚:「明天如果还打成上场那样,让你们好看!!」
伊月:「啊啊,又黑化了……」
小金井笑道:「日向的意思是,队伍的状态有起伏输赢不是很正常吗,最近大家都很丧是真的,但是也不代表这样就要放弃啊。」
他看了眼默默点头微笑的水户部,翻译道:「队伍就是,不仅要一起迎接胜利,也要一起度过低谷,对吧。」
「白鸟,你给我听着,」丽子冷静下来,「不管你是怎麽想的,输给桐皇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就算没有你,我们没有足够的实力照样也会输,我们输,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们还不够强。」
白鸟混乱的大脑到现在终於稍微理清思路,轻声道:「谢谢大家,我知道你们的意思,可是必须承认,至少,如果没有我,青峰不会用那样的态度……」
日向暴喝道:「说了和你没有关系就是没有关系!诚凛是什麽易碎品吗?需要对手对我们轻拿轻放?不管他用了什麽样的态度对待和我们的比赛,下一次,打败他,让他去死,就够了!」
白鸟:「但是——」
日向:「没有但——!」
一直沉默的黑子忽然道,打断日向又一次的暴跳如雷:「不用怕,白鸟同学。」
白鸟看向他。
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我知道白鸟同学在害怕什麽,因为,这几天我也曾有过这样的恐惧。但是,想到了这个就不再害怕了。」
黑子深吸了一口气,恳切又认真地望着白鸟:「白鸟同学,这里是,诚凛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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