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来江择言才知道,他爷爷在回大院的路上,坐在车里默默流了一路的眼泪,直到家门口老爷子都没平复情绪,让老曲绕了西港时一圈才回家。
那天江爷爷走後,江择言先给奶奶打电话,说明自己要外出的情况,「奶奶,我又要近大山里执行任务了,和上次妇女绑架案差不多,不能和家里联系,这次不知道要去多久,不过您放心,任务结束我会马上回来,然後带依依回大院报导。」
江奶奶笑道,「不用你带,依依也认识家门,你呀自己要注意安全,奶奶虽然已经习惯了你的工作性质,但是啊,你要和依依说清楚,让她安心,别让她为你提心吊胆的。」
「已经说过了,放心吧。」
江奶奶沉默半分,柔声道,「阿择啊,奶奶虽然不知道你出的是什麽任务,但是你现在已经工作了,忙得同时要知道心疼依依,这些年她不容易的。」
奶奶的话说得隐晦至极,江择言却能感受到她话中的别有用意,「奶奶您想说什麽啊?」
江奶奶当然知道自己孙儿的任务不会如交代出口的那麽简单,她做了几十年的警察家属,从自己的丈夫到自己的儿子,如今再到江择言,她似乎已经形成了准确无误的预感,只是看破不说破而已,难得让他们在外还要挂心。
在所有人中,江奶奶是最能体会到孟轻依不易的人,老人家只是希望下一辈的人少走一些弯路,珍惜眼前人。
老太太嘿嘿一笑,打趣道,「婚房也住了,你准备什麽时候把女主人娶回家啊?」
江择言终於知道他奶奶话里话外的深意,他不禁失笑,如今七月洋槐开了花,淡淡的雪白色,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每每到这个季节闻见槐花香,江择言都会想到孟轻依,那个给了他无限理解和坚定支持的女孩。
温柔淡雅,让他忍不住倾心,他勾了勾嘴角,沉言道,「您放心,这次任务完成回来我就把她的名字填到房本上。」
江奶奶最後叮嘱道,「别让她等太久。」
槐,寓意美好,有「守候归来」的憧憬之意,一年中用十个月的败蕊换来两个月的花期,却又不一定被所有人欣赏。
眼前的篝火愈燃愈烈,火光烧红了未被晚霞笼罩的半边天。
江择言收回思绪,他的母亲,他的好友,都因为他们另一半的原因被推到了险恶的深渊之巅,而他也是站在深渊边缘的孤注之人。
他不敢想像一旦事态严重,他遭遇到不测,他爱的人该如何。
理智和情感在打架,最後双方达成了和解,他拿出手机,换了手机卡,思忖半分,泛红着眼眶,艰难地敲打的键盘。
看着信息发送成功後,他仰天长叹,滚烫的泪滑过鬓间,喃喃自语,「依依,如果可以,我一定让自己活着见你。」
海风鼓吹着熊熊火焰将所有留有关於孟轻依痕迹的一切物品逐渐被燃成了灰烬。
从此岭东无人知晓江择言,他只是馀晖。
第40章依靠
孟轻依乘车赶到江择言所在的小酒馆时,他面对着门口坐在软座里,头颈微微後仰,双目微合,剑眉蹙起。
看似不悦又略带倦意。
老六扶着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郎昆嘴里正骂骂咧咧,见孟轻依走来,瞬间噤声露出标准的微笑,「弟妹来了。」
孟轻依勾了勾嘴角礼貌地回应,走近江择言身侧,承接着他不偏不倚倾在她小腹上的头部。
她的手顺势搭在他的後颈,垂目看着他的头顶无奈地摇了摇头,
郎昆踉踉跄跄在他们面前,东摇西晃,但他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孟轻依的身影,嘴里支支吾吾地开始胡说八道,「言哥,不是我说你」话说了半截,他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酒气在空气快速的传播,刺鼻又难闻。
老六侧过身子躲避着最直接的气息的攻击,江择言的眉间皱起,流露着嫌弃。
孟轻依垂下头矜了矜鼻子,她搭在江择言後颈上的手,一下又一下轻轻地揉捏着,像是在安抚。
三个人的关注点并没有停留在醉醺醺的郎昆身上,似乎谁都没有他的没说完的话有什麽浓厚的兴趣。
迷蒙间的郎昆也没想要博得关注,只是自言自语似的继续说道,「言哥,你为什麽不告诉孟轻依你去了岭东是为了完成任务?」
「为什麽不告诉她你手指头差点让黄毛废了?」
「为什麽不告诉她你爸爸牺牲了?」
「为什麽不告诉她你是不好容易才活着回来的?」
「为什麽?」
郎昆越说情绪越激动,江择言的眉头也就皱得越深,孟轻依的空出的那只手越握越紧,本就纤细的小臂,经络却显露突起,半侧身子逐渐开始抖动。
老六见状连忙捂住了郎昆喋喋不休的嘴,尴尬的挂着笑颜打着圆场,「弟妹,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喝多了,说话不走脑子,我这就送他回去,咱一起走吧,我先送你们,帮你把择言送到家。」
老六的视线瞥向依靠在孟轻依身上的男人,眼皮微微蠕动着睫毛也跟着颤抖。
孟轻依没能马上应声,暖黄的灯光照在她橙橘色的发丝,光辉熠熠,扫过睫毛的卷翘边缘,落在眼底一片光晕。
躲藏起来的双眸里荡漾着水波,泛着涟漪,她不得不微微侧仰过头颈,迅速地抹掉未能抑制住的泪水,稍作平静後,她扯着嘴角说道,「麻烦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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