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明白了,你宁愿和她大吵一架,也不告诉她实情是为啥啊?」郎昆情绪难免激动。
江择言抬手为他倒了一杯酒,平静地说道,「以前是因为岭东那堆烂摊子,後来是因为这个。」说着晃了晃自己原本放在桌子下面的左手。
五根修长的手指,只有小拇指看起来有些僵硬,另外四指弯曲後,藏在的手指内侧有一条长长的刀口,从指间到指骨末端如一条蜈蚣趴伏在那里,而束缚住这条蜈蚣的是手指里的六根钢钉。
江择言说得云淡风轻,但郎昆知道这根看似不起眼的小拇指曾经差点要了江择言的命。
「岭东不都解决了吗,而且你的手指头还可以手术,又不是就废了,我就不明白了,你们俩都挺过了那麽多年,为啥就坚持不下去了?」郎昆激动地拿酒杯直敲桌面。
江择言被郎昆吵得烦心,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酒杯,手指在杯口游走,目光也随着游离,不再坚定,「我都耽误她六年了,再继续下去就是在消耗感情,与其那样还不如现在分开,大家该冷静静了。」
「你俩都冷静两年了,还冷静?」
「这两年,你觉得她冷静吗?」江择言实在没忍住一口乾了酒杯中的酒,「这些年我一直以为只有我自己辛苦,没想到让她受了那麽多委屈,现在想想自己挺不是人的。」话音落,满嘴苦涩。
郎昆没有阻拦他喝酒的想法,把两个空杯都斟满,江择言看着酒杯中晃荡的麦色液体,啤酒的味道从口腔蔓延到鼻腔,然後整个脑子似陷入了微醺状态,稍有混乱。
「哥,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孟轻依和别人结婚了,你舍得吗?」
江择言紧闭着双眼,无奈一笑,「不舍得啊。」稍停顿後又补充道,「但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我会祝福她。」
郎昆恨不得抄起手边的空酒瓶抡向江择言头顶,或许疼痛能让他清醒,清醒地明白自己最真实的内心。
彼时,何婷和孟轻依坐在地毯上也在对饮,郎昆出去了,她自己在家无趣就把孟轻依呼唤到家里小聚一下,只是她喝不了酒,只能喝热汤,孟轻依自己一个人对瓶吹。
何婷看着眼前还冒着热气的牛肉汤,那是郎昆走之前给她煲好的,看到汤就像看到郎昆的人一样,让她忍不住吐槽,「郎昆就是个王八蛋,指不定跑出去和哪个狐朋狗友说我坏话去了。」
孟轻依用手巾擦拭着啤酒瓶上的水珠,笑道,「你怕焦虑有脾气对他发泄,他又不是垃圾桶,就算是垃圾桶也要倒空了才能继续装吧?」
「你也体谅体谅他。」
「你倒是心疼他,你不觉得他是出去找言哥了吗?他俩谁当谁的垃圾桶还一定呢。」何婷说着把垃圾桶递给孟轻依。
孟轻依笑而不语,把湿透了纸巾扔了进去,江择言应该有一肚子要往外吐露吧,不像她已经彻底倾倒而出了,最後换来了他的成全。
冰凉的啤酒入喉,刺激的喉间发酸,眼眶也忍住泛红。
真的分手了孟轻依不难受吗?她难受的要死,只是表面上看上去洒脱,她半个月瘦了很多,何婷看着她发尖得下巴,都觉得心疼。
「安安,言哥要是和别人结婚了,你甘心吗?」
甘心吗?孟轻依可以坚定不移地否定。
她拿着酒杯无奈一笑,眼泪也流了下来,「婷婷,你还记得你结婚那天我为什麽痛哭吗?」
何婷当然记得,她和郎昆的婚礼是在一八年的十一国庆,那时候江择言已经给孟轻依发了那条简讯。
孟轻依在那段时间状态非常不好,她不是接受不了和江择言分手,她只是接受不了这麽不清不白地结束她苦苦经营了四年的感情。
但是婚礼那天孟轻依还是来了,不是因为她知道江择言不会到场,她巴不得他可以来,但是最後他还是没能赶回来。
当孟轻依穿上伴娘服的那一刻,本是合身的礼服套在她显瘦的身体上大了整整一圈,见到镜子里的自己,她失声痛哭。
当何婷赶到她身边时,她除了抱歉还说了一句让人无法释怀的话,她说,「婷婷,我真的等不来为他穿婚纱的那一天了。」
别人无法理解孟轻依的苦楚,何婷再清楚不过,过去的几年里,孟轻依有过无数次崩溃的时刻,次次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她都是自我缓解,实在缓解不了就跟何婷打个电话宣泄一下情绪。
每每她想和江择言抱怨时,伤人的话都到了嘴边,都被她活生生地咽了下去,因为她说那是好不容易期待而来的见面机会,连说爱都来不及宣泄,怎麽舍得用宝贵的时间来吵架?
如果说他们在一起那四年,孟轻依靠着自己对江择言的爱在苦苦坚持着,那之後江择言失联的那两年,不知道她是怎麽挺过来的。
或许是凭藉着想见到江择言一面的期待,可是真的见到了,理智被情绪限制住了,那句分手是在过去几年里早就该说出口的宣泄,没想到成了真正可以解脱的成全。
思忖半分後,何婷犹豫不决间还是开了口,「安安,我偶然间听见郎昆和江择言打电话,提到了岭东和什麽手术,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吗?」
孟轻依手中的酒瓶差一点滑落,「岭东?」
何婷点了点头,吞吞吐吐地说道,「好像和他父母有关,主要是他父亲吧,具体怎麽回事我也不知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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