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懊恼着,抬头就看到时容与唇角扬起的弧度,往日见到他师兄笑也只是淡淡的一个浅笑,总觉带着疏离,但此刻不同,师兄此刻的笑,带着眉眼一块扬了起来。像是振翅欲飞的蝴蝶,在池子里惊起一圈一圈涟漪。
梁郁怔了一会儿,抿唇道:“师兄别笑话我了。”
时容与看着梁郁变红了的耳尖,缓缓收敛了笑意:“好,我控制一下。”
回绛雪峰的山道上,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梁郁总喜欢跟在他身后一步,时容与停了步子,转头问他:“不走我旁边,却喜欢跟着,真当自己是只小狗吗?”
小狗还时不时窜来窜去,跑到主人前面去呢。
梁郁也停下步子,顿了一会儿,才道:“我只是想师兄能够一直在我的视线里。”
时容与倒是一愣,大抵是四年的离开让梁郁有点没了安全感,总怕他会突然又离开了。
他无奈的轻叹了一声,拉过梁郁的手,将人拉到自己的身侧,道:“放心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不会再走了。”
梁郁望着时容与那双似含着一汪清水的眼睛,缓缓提起了唇角:“师兄不会骗我的,对吧?”
时容与拉着他走:“师兄什么时候骗过你?”
梁郁闻言,唇边的笑又落了下去:“师兄怎么不问我,文鹭……是不是我杀的。”
时容与步子没停,就连神色也没变:“文鹭是魔族杀的,阿郁又不是魔族,怎么可能是你杀的呢?”
他知道剧情,文鹭确实不是梁郁所杀,但是他没法说,只好找个理由,听上去既信任梁郁,又不敷衍搪塞。
只是梁郁听到时容与这话,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只剩下一颗心砰砰跳的厉害。
师兄如此相信他,他一定不能暴露自己修魔之事。
梁郁又问:“文鹭死前一个时辰,师兄被师尊叫走,我的确有时间去杀他,师兄为何帮我撒谎?”
刚刚他师兄还说从不曾骗人,却为了他不惜诓骗掌门与其他弟子。
他师兄待他这样好……
时容与看着快到绛雪峰院子的门口,笑了笑:“正因为不是你,我才必须要给你作证,否则你百口莫辩,岂不是被人凭白的冤枉了?”
梁郁闭了闭眼,只觉得此刻的心跳的比平时快了太多太多,连呼吸都急促了些许:“师兄,我……”
他张了张口,对上时容与转头望过来的眼眸,又止了话头。
师兄曾说他心思单纯,若是知道,文鹭虽不是他杀的,身上那些伤却是他弄的,恐怕也会觉得失望,甚至也和那些人一样畏惧厌恶他吧?
他不想在师兄眼中看到那样的神情,一点也不想。
时容与看着梁郁欲言又止的模样,问:“怎么了?”
梁郁打定了主意,摇了摇头,道:“师兄,我们该去收拾行李准备下山了。”
时容与点点头,接着往上走:“沧海秘境你之前去过,极为凶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