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的是那个模样漂亮的少年,或笑或怒,表情鲜活。
如同棒喝。
他瞬间清醒。
只有片刻呼吸的功夫,再回神时,就看见青年被撕裂,血肉被分食吞吃的模样。
卫迟莫猛地睁眼,还未醒神,就感知到身边有人的气息,第一反应是将人扼制住。
身下的人带着梦里独有的若隐若现的香气,仿佛随着皮肤接触渗透进骨髓之中。
莫名有些渴。
看来梦里的香气也是这人身上传来的。
卫迟莫垂下眼睑,终于反应过来押着的人是谁,看着眼前熟悉的周身还完好着的虞长烁,手上的力道稍微松了松。
鼓躁的心终于消停。
是做梦。
还好,只是梦。
被压在下面扼着脖子的人总算反应过来,冷着脸色有些炸毛。
“卫迟莫,你不记得我了?”
声音就像钥匙,敲开被拥塞堵住的地方,破开缝隙,更深的记忆涌出来。
卫迟莫漠然不语。
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呢,没良心的小混蛋。
正值炎夏,阳光很好,亮得有些晃眼。
虞长烁和卫迟莫已经连续两天没有说话。
如果不是班主任禁止无缘无故调动座位,桌椅都要被他们连累,远远迁开。
然后折腾不了多久,又得搬回去。
但往日里形影不离的两个人突然闹别扭是很明显的。
终于有人受不了这样的低气压,乘着体育课卫迟莫难得不在虞长烁身边,暗搓搓跑到因为热守在水龙头前,用凉水冲着手的少年跟前,写满好奇地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卫迟莫和好?”
虞长烁被戳中心事,把住水龙头的手有些不稳,下意识把水关掉,又是要面子的年纪,脸上有些挂不住,当即冷笑一声,用刺人的话掩盖。
“我为什么要和他和好?是谁给你们的错觉,以为卫迟莫在我这里很重要?”
那同学面子有些下不去,勉强笑着打圆腔:“害,这不是看你们每天
都黏在一起吗?那股劲儿,其他人都插不进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搞对象呢。”
不知哪句戳到了虞长烁的哪个点,他眼睛蓦地瞪大,掩盖似的道:“真恶心,别说了,谁要和他扯一起。”
少年说这些话的时候没什么语气,声音也不大,明明隔着挺远的距离,也不知道为什么,还能将他说得每个字听得一清二楚。
少年站在榕树投射的阴影里,却还是觉得太阳透着树影照下来的光过于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