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马车轻快平稳的行驶在官路上,映月估摸着不必晚上就能到了。
&esp;&esp;见念善昏昏欲睡,两人也并不交谈,只是安静的守在一旁。
&esp;&esp;终于到了行宫。
&esp;&esp;念善被映月叫醒,说是要到了时,还有几分恍惚,一时间不知今夕何夕。
&esp;&esp;“姑娘,一会儿就要下车了,您醒醒神。”映月在一旁温声提醒道。
&esp;&esp;念善茫然的抬起头,揉了揉眼。
&esp;&esp;昨夜没睡着,路上怕被映月和映雪瞧出她束腹来,故意闭着眼没说话,后来竟也真的睡着了。
&esp;&esp;有宋骁的特许,马车一路到了长锦宫门前才停下。
&esp;&esp;念善扶着映雪的手走下马车,看着巍峨的宫殿,心里暗自奇怪。
&esp;&esp;虽是听说过京郊行宫很是宏伟壮观,可没道理连个偏僻宫殿都这样罢?过于靡费了。
&esp;&esp;此时她还不知道自己将跟宋骁同处一宫。
&esp;&esp;念善由映雪引着进了配殿休息,因坐了大半日的车很是乏累,念善也想快些解开身上的布帛,头一次任性的把人支使得团团转。
&esp;&esp;好不容易得了个空,房中只剩下她一人时,她脱了外裳,露出了被缠得平坦的小腹。
&esp;&esp;她正吸着气要解开时,忽然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esp;&esp;念善吓了一跳。
&esp;&esp;她慌忙就要拿起衣裳来遮掩,看到来人竟是宋骁时,心猛地沉了下去。
&esp;&esp;宋骁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当他看清念善身上缠着的布帛时,那双本就锐利漠然的眸子,仿佛藏了冰,冷的刺骨。看似平静的神色下,隐隐翻动着滔天怒意。
&esp;&esp;果然江念善的这些日子的乖巧都是装出来的假象。
&esp;&esp;宋骁单手就拆下了她腰上的布帛,扯下丢到了地上。他抬手捏紧她的下巴,强迫的她抬头。
&esp;&esp;那个天下人都要仰望的帝王,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语调冰冷又慢条斯理。
&esp;&esp;“善善,还要打掉朕的孩子么?”
&esp;&esp;念善知道,自己再次惹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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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今日知道念善来,宋骁特意从演武场早回来了些,听说她已经到了,决定来看看。
&esp;&esp;没想到才来,就看到让他瞳孔收缩的一幕:江念善本该微微隆起的小腹,竟被布帛缠得平坦。她正费力的绕到自己身后去解,很有些笨拙的模样。
&esp;&esp;在愤怒之余,他觉得自己把江念善放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做法没错。
&esp;&esp;“皇上,臣女知错。”念善被迫抬头看他,眸中水光闪动。
&esp;&esp;她知道自己再次犯了蠢,又偏偏被宋骁撞见。
&esp;&esp;本来背着映月和映雪就是担心她们到底是宋骁的人,才瞒了她们。
&esp;&esp;在宋骁冷漠的目光下,念善反应过来时才觉得自己竟像是鬼迷心窍一般做了这样的蠢事。
&esp;&esp;“臣女一时糊涂,担心离开侯府时会被人看出来。”她不敢用别的借口遮掩,直白说出了自己的顾虑。“臣女并没有别的想法,请皇上明鉴。”
&esp;&esp;事到如今,她怎么敢让这个孩子有闪失?
&esp;&esp;宋骁闻言冷笑一声。
&esp;&esp;本以为江念善是个谨慎的人,可她柔顺的外表下,深藏着一颗胆大包天的心。
&esp;&esp;念善深吸一口气,垂首道:“臣女再也不敢了。”
&esp;&esp;宋骁深深看了她一眼,松开了手。
&esp;&esp;刚刚他也是在情绪使然,才说了气话。
&esp;&esp;她脸色憔悴发白,纵然涂了脂粉,还是掩不住疲惫。江皇后薨逝对她是个极大的打击,但在侯府的二十多日她从没有出格的举动,这举动真的是一时糊涂。
&esp;&esp;可他必须要让她长些教训,免得一次又一次的“犯糊涂”。
&esp;&esp;这时替她去拿温水、果脯、还有清粥小菜的映雪和映月回来了。
&esp;&esp;“你们怎么没留在五姑娘身边服侍?”宋骁转过身,对着两人,语气平静无波的道。
&esp;&esp;平日里在宋骁跟前最是柔顺的念善像是转了性子,竟抢话道:“皇上,是臣女让两位姐姐帮忙取些东西来。这一日赶路还没来得及用饭,故此她们才……”
&esp;&esp;她决不能再牵连映雪和映月,两人对她照拂良多,宋骁显然是想敲打她。
&esp;&esp;“看来是朕思虑不周,服侍五姑娘的人少了些。”宋骁挑眉道:“东配殿再添六个服侍的人。”
&esp;&esp;映雪和映月还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这
&esp;&esp;些日子她们跟念善熟了,精神上难免有了懈怠,一时没反应过来。
&esp;&esp;这是要监视她的意思了。
&esp;&esp;念善不敢有意见,只得上前谢恩。
&esp;&esp;“传太医过来,替五姑娘诊脉。”宋骁神色淡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