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淑真恨铁不成钢:“你就这么维护她?”
“那是我的事,你们别管。”
“我跟你爸养你,供你吃穿这么多年,你说只是你的事?”
季醒冷眼跟她对视三秒钟,面目间的怒火已然消退,只剩下一片凄凉的冷意,季淑真想说什么挽回局面的,他抢先道:“真要是当年我没活下来,就不会受这些年的折磨。”
众人皆知季醒性子要强。
季家势大,他年纪小时总被季家的管家保姆护着,生怕他遭人欺负。
旁家的孩子都不愿同他玩,是怕,也是厌。
所以季醒从小就没几个朋友。
等到长大点,季淑真跟蒋在文又一手将他送到国外去,连支都没支会过他。
很长一段时间里,季醒都活得醉生梦死。
在国外跟人飙车越野,什么刺激玩什么,往死里造。
旁的人都说他不要命,活不过三十个年头,怕是就要客死他乡。
包括他自已也是这么觉得的,以至于他无视任何人的想法,怎么开心怎么来。
到了二十三四了,季淑真开始给他谋策婚事。
想进季家大门的都是高g大户,但没人入得了季醒那双眼,他看谁都是那副冷冷淡淡,不情不愿的眼神,多年来也就出了个秦阮。
闻言,季淑真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疼在心里,也疼在眼里。
季醒目光未挪,眼皮都不带翻动的,径自开口警告:“我怎样是我自已造成的,跟她无关,你们要是敢动她……那就等着给我收尸。”
知子莫过母,这种事情他确实能干得出来。
还会干得更漂亮,恐怕是死无全尸。
季淑真都来不及气他,口吻换成了压抑:“你就这么喜欢她?”
“喜欢。”
季醒回答果断干脆。
季淑真:“就值得你为了她跟家里翻脸?”
病房内短暂的宁静。
季淑真屏息,她妆容精致的面部略显僵硬跟不堪,在外人面前她永远是那副镇定不乱,高贵典雅的形态,唯独在自已儿子跟前,敢怒不敢言太多。
季醒这脾气,三句话不合当场翻脸,他连蒋在文都没放在眼里过。
“当初你不也是为了一个男人跟家里翻脸,要真说起来,我这是随了你的性子。”
他知道季淑真哪里痛,他偏要往哪里戳。
秦阮是他全身上下唯一一处的软肋,无人能碰触。
“季醒!”
季淑真攥紧拳头,生气已然无法形容她的脸。
季醒闭上双眼,整个面容呈现出一副松散慵懒。
他轻轻蠕动着两瓣唇,发言轻巧:“妈,咱们就别互相捅刀子了,何必呢?”
季淑真一忍再忍,终是把那口难以吞咽的气息咽下去。
她不怪任何人,只怪自已当初对蒋厅南母子的仁慈。
明明她可以将其全部赶出蒋家,最后一脚没狠下心,这也便导致了如今不可收场的局面。
季淑真起身,看向季醒的目光格外的复杂,集结着各种各样的情绪。
她微弯腰下去,伸手在被角处捏了捏:“梁喃在门口,你对人家小姑凉客气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