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徐立德要继续讲述关于后来他所知的事情时,一声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了。
徐哥办公室的门并没关,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那里。
粗高跟鞋、棕色条纹吊带裙、烫的有点焦焦的头发,是蒋兰。
她看着师徒俩人,下意识的露出了平日里那种讨好客人的笑容,又马上收敛起。
蒋兰的高跟鞋咚咚咚的一路敲过去,在徐哥耳边轻附着说了几句话,徐哥的表情发生了一些微小的变化。
他低头冲着蒋兰说了几句话,点点头,轻轻摆摆手示意她先出去。
蒋兰又咚咚咚的离开了,王宇短暂的对上了一下她的眼神。
“警官们,我这今天有点急事要处理,没空给你们讲故事了,这样,改日我肯定都一股脑儿告诉你们。”徐立德屈着手肘,把师徒二人往办公室门口拢,虽然一脸客气,但一副急着送客的表情。
两人无奈,只得随之向门口走去,王宇像想起来什么一样,突然一下子停住,张口:“你最好别搞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我说的什么你最清楚。”
徐立德愣了一下,随后立马换回了那副无论什么事都吃得很开的的那副嘴脸,陪着笑:“我这能有啥违法乱纪的,就是定了批洋酒,厂家着急找我过去结账。”
他继续说着:“我做这行这么多年,一向遵纪守法的,小王警官放心,请看我的实际行动!”把王宇师徒俩送出门的时候还夸张的冲他俩敬了个蹩脚的礼。
王宇无奈的笑了笑,转头去找自行车了。
可是这时候他突然一阵头晕,一些残破的画面又浮现在他的眼前。
水泥板、鸭舌帽男人、信封……对!信封!
眼前的场景和那天的记忆重叠起来,王宇突然感到有种溺水的感觉。
“师傅!”他像抓住了一根稻草一样抓住了王振业的手臂,“师傅,咱们去那儿看一眼吧!”
王振业不解:“什么?”
“我必须要确定一下。”王宇也没多说什么,就扯着师傅来到了歌舞厅门前那块破败的大水泥板旁边。
“大水泥墩子?这有啥可确定的?”
王宇没有说话,他按照脑海中那鸭舌帽那人所站的位置站定,深吸了一口气,把手伸向了水泥板底部——
果然,一个牛皮纸信封,和他那天恍惚中看到的那个一模一样。
王振业打开了腰间的强光手电:“这是什么?”
王宇双手捧着那信封:“我也不清楚。”他警惕看了看四周,用极小的声音凑到王振业身边:“师傅,我觉得有人在监视着咱们。”
“怎么说?”王振业也极小声的问。
“不清楚是出于什么目的,咱们先回去看看这里面是什么。”王宇轻巧的上了自行车。
——
台灯下,王宇戴上了手套,小心翼翼的拆开了那个信封。
里面还有一个小纸包,裹的紧紧的,一层层的拆开后,一个小小的密封袋露了出来,里面装着一块白色的碎片。
“这是什么?”王宇把密封袋贴近灯光,仔细的观察着。
这块碎片两厘米左右,整体呈乳白色,很光滑,有一侧薄的很工整,上面有些深棕小斑点,旁边是一层淡淡的棕褐色液体被擦拭过又晾干的痕迹。
王宇感觉看着倒有点熟悉,但是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了。
“师傅,他会不会是玩咱们呢?”王宇有点丧气。
“不可能。那人冒着风险大费周章的送来,不管是敌是友,这肯定是很重要的东西。”王振业从徒弟手中接了过去,也仔细的观察着。
他把那东西凑在眼前,目不转睛的研究着。
那碎片的断面十分工整,有很微小的气孔,应该是摔碎的,这东西看起来像是……陶瓷碎片!
“快来,王宇,你看这像不像瓷片!”王振业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冲着王宇大喊了起来。
王宇又接了过来,看了一会儿后:“你说的对,师傅,这个很像是陶瓷片。”他用手隔着袋子捻了捻那片陶瓷较薄的地方,“我看这东西,很像是经过开刃工艺,有点像陶瓷刀。”
王振业激动地说:“对、对对!你说的对,就是陶瓷刀!”
“师傅,你说……十年前有陶瓷刀这东西吗?”王宇斟酌许久,发问道。
王振业立马回复:“当然有啦,这东西早就有的!……”
他跌坐在椅子上,居民区的地热管井、粗糙的作案手法、仓促分尸失败的尸体……
两人又异口同声地说:“这很有可能就是杀害高平的凶器!”
他俩肉眼可见的兴奋了起来。
王宇捏着自封袋,一动不动的盯着陶瓷刀碎片上面微小的褐色斑痕。
“喂?是顾芸同志吗?我们有个急需检测的样本,请问可以帮忙处理一下吗……”王振业全然忘记了时间,已经打起了电话。
电话线那边的顾芸也有点无奈:“王师傅,你看看几点了?我们早都下班了,这样行不行,你明早把检材送过来,我安排立即给你们弄行不行?”
“这个非常重要!希望能尽快检测!”王振业坚持着,“你们没有值班的同事吗?也不是多难的事,做个痕迹提取,再进行比对,死者身份我们都大致确定了……”
顾芸哭笑不得:“说得简单,这可不是小工程呀,再说为了保证检测报告的准确度和专业性,也是要向上面报备的。”
“嗯嗯、嗯,知道的,但是这事吧……”可是见王振业依旧死咬着不放,顾芸只得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