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越僵硬的像块儿木头,实则脑子里乱乱的,这种格外紧张的状态下,五感都被无限放大。
夏日的太阳一点一点上来了,温度也随之不断上升。
即使拉着窗帘,可这间十几平方的小宿舍并不怎么透气。逼仄的空间中,闷热的气息一点一点泛上来,两人的呼吸也变得滚烫、缱绻。
小小的电风扇卖力的转着,扇叶每转一圈都夹杂着杂乱的噪音,枕头上新铺的枕巾上还残留着一股茉莉洗衣粉的味道,这时,最清淡雅致的香味也被曲解成勾引和诱惑。
随着电风扇制造的那一点点风,尽情的撩拨着少年们本就不安的心弦,赵越有点迷乱。
“你睡着了吗?”王宇轻轻用肩膀碰了碰他。
赵越紧绷的神经快要炸开了。
“没有。”他的声音有点颤抖,并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不知道王宇听没听出来。
王宇侧了侧身子,正对着他的侧脸:“你能帮我拿片止痛片吗?就在旁边的抽屉里。”
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他感受到了炽热的视线。
“熬了一宿夜头好痛。”王宇又补充了一句。
赵越伸手去够抽屉,发现有点使不上力,索性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在王宇的抽屉里一下就找到了一联镇痛片,他把它放在桌面上,转身提来热水壶,在水杯里倒上了温水,一起递给了王宇。
王宇伸手接了过来,撕开镇痛片的塑料薄膜包装,挤出两片,含了一口温水,吞了下去。
然后又直直的倒回了床上。
“头好晕……”王宇叹了口气。
赵越接过水杯,摆回桌上,故作轻松的问道:“昨天晚上怎么突然值夜班?是出什么事了吗?”
王宇一下子清醒了:“就是值个班,没什么特殊的。”
他似乎坚持着,有意隐瞒自己身处的危险,不忍让赵越涉足分毫。
“为什么一点也不告诉我?你是参加了什么国家级的秘密行动吗?”赵越很明显的生气了,坐在床边,背对着王宇,只留给他一个倔强的背影。
“上次……你不是让我多和你说说自己的事,可是你都没做到。”赵越一股脑的输出着。
王宇睁着眼睛,平躺着盯着天花板,依旧缄默不语。
小小的空间里,尘埃在空气中游走,气氛中的情绪随着他们短暂的沉默也凝固了片刻。
赵越微微张开口,轻轻的说:“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时也、命也、运也。’”
王宇没回应,他却固执地继续说了下去。
“我一直特别相信这句话,认为世间的一切都是早已注定的。”
“自从母亲离开后,我情愿随着命运的安排浮浮沉沉,闭上双眼走到被安排好的无人角落。
无尽的灰暗中,我已经低下了头,向命运,向无常,向终身的孤寂。
逐渐学会屈从于自己的扭曲与孤僻、卧于寒冰,固步自封,不再渴求会有人在我坚硬的保护壳上刻磨出一丝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