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除此之外……”赵越欲言又止,可是王宇投来的满含信任的眼神让他坚定的说出了那个可怕的怀疑:“两人应该都是持枪自杀,两具尸体的肋骨损伤范围小,但断裂程度严重,而且都在左胸口。常见的杀人犯为了避免身上沾染鲜血,不会采取这么近的开枪方式。”
“太奇怪了,如果是自杀,那就表明没有凶手。又是谁处理了现场,还把他们俩埋起来了?根本没有这么做的目的和动机啊!这太不合理了。”王宇一头雾水。
王振业也摸不着头脑,默默的点了支烟狠狠地吸着。
赵越冷静的说:“所以,这案件肯定还有我们所不知道的,第三个人。”
夜逐渐变深,附近的人家都一家一家的关灯休息,路灯也无声无息的熄灭了。寸头的中年人、穿夹克的年轻人、穿格子衬衫的年轻人,就像雕塑一样坐在马路牙子上,呼吸着漆黑的空气,思考着、想象着那位本来风光无两却一下落魄如坠落悬崖的悲情男人和貌美如花本该享受幸福却因生活流落欢场的苦涩女人,想象着他们的经历。
黑暗真是浓得化不开,但是只要还有勇气向前走,去面对。
远处一定存在着真实。
装神弄鬼
“给五块钱得了!”李姐把两个土豆丝卷饼递给王宇,热情的说。
王宇接过先是递给了旁边腼腆的赵越,然后递给李姐一张崭新的五元纸币,乐呵呵的拉着赵越走了。
他们俩正好在和王振业汇合的路上偶遇了,王宇看着赵越一脸没吃午饭的虚弱样子,死活拉着赵越去买李姐新推出的卷饼,两人一边吃一边不紧不慢的走着。王振业帮王宇做好外勤表后,在厂门口等着两人。
“师傅!我们来啦!”王宇朝着王振业使劲地挥手,赵越像只小鹌鹑一样走在他身边,至此,三人小分队正式集合,往林城歌舞厅走去。
今天午后的阳光格外的烈,晒在背上像是一块融化的黄油,又热又黏糊糊的。林城歌舞厅在这种阳光下,就好像脱水的半死不活的死鱼,大门半开着,半露着一种宿醉后的疲惫感。
三人坐在附近的石凳上伪装成普通路人。观察了一下,并无人进出,而蒋兰之前说的徐哥过来的时间已经过了二十多分钟,不禁有些怀疑这人今天会不会过来。
这时,一辆闪闪发光的小轿车速度飞快的驶来,一个急刹车,精准的斜停在了歌舞厅的大门口。三人组一眼注意到下车的中年男人头上涂了大量发蜡,再加上微秃的头顶,整颗脑袋精光闪亮的,倒是很有特色。
他们三人并没有轻举妄动,隐蔽的盯着徐哥那颗锃亮的大脑袋不紧不慢的从车旁上了台阶,一顿一顿的移到了歌舞厅的大门口,然后睥睨天下一般看着对面的街道,最后终于进了门。
“师傅,你拿主意吧,咱们是直接进去问他,还是想个办法打听打听?”看着时候不早的王宇有些焦急的问。
“这人一看就城府深,这样,我先进去跟他假装说定个包间,等差不多了就打听林芳芳的事。”王振业满脸写着靠谱,“如果谈不拢,赵越过会再想办法进去,跟你姨配合着想办法问。”
王振业理了理衣服,让自己显得像是个寻欢的中年人,就行动了。
王宇注意到赵越脸上紧张和担心的神色紧紧揪在一起,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儿,就一开歌舞厅的,又不是抓罪犯,师傅不会有事的。”看到赵越的情绪稍微缓和后才放心,两人看似在石凳上假寐,实际上半眯着眼聚精会神的关注着这座建筑,任何风吹草动的小声音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他们也没等多久,王振业就低着头有点愧疚的出来了:“没问出来,这人谨慎的很,我就只提了一句他就神情不对了。”
王宇和赵越似乎心理上也有所准备。赵越似乎斟酌了许久,慢慢地开口:“如果再去和他问就显得刻意了,他脖子上戴的玉佛,手上还有串,估计是个迷信的,蒋姨说他过来盯着的日子九成都会睡在办公室,不如我和王宇进去吓唬吓唬他,没准能说出点啥。”
王宇一拍大腿:“哎!这办法好!”
属于这座欲念怪兽的,灯红酒绿繁华的时间像水一样流逝着,王振业一个人坐在歌舞厅侧方的马路牙子上,他在等待着两个年轻的孩子平安归来。
王宇和赵越跟着几个小混混打扮的青年男女进了歌舞厅,他俩先是假意点了两杯汽水,然后陆续进了厕所,又趁机混进了徐哥的办公室,王宇翻身藏在了徐哥的床底,赵越轻手轻脚的躲在了常年拉着的落地窗帘后。这一切都离不开三人细致的观察和蒋兰的暗中帮助。
歌舞声逐渐安静的时候,两人早已做好了准备。
徐哥很明显没少喝,他的脚步又轻飘又沉重,进了办公室以后连灯都没开,就把自己砸在了床上,但似乎没有那么容易进入睡眠,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王宇拿着一把石子,先是瞄准了徐哥桌子上的红酒杯,他努力平衡着,倾斜着身体,甩出了手里的小石头,薄薄的红酒杯应势而碎,碎片哗啦啦的掉在地上。
徐哥好像也注意到了,但是没什么反应,似乎只是觉得自己没放稳吧。
第二次就没那么简单了,王宇瞄准了徐哥的酒柜,他食指和中指并拢,把一个扁扁的石子垫在上面,大拇指紧贴在上面,两指发力,那片小小的石子如冲云破雾般呼啸着,瞬时间砸破了酒柜的玻璃柜门,也许还有几瓶洋酒,因为酒味同时也充满了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