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阿龙死了?」他又是没头没脑冒出一句。
「阿龙?那个叫…韩龙的?」姜薇回忆起了那具尸体。
「他不想干了,他想出去,然後就这样,死了,这里所有人都是这样,只是摇钱树而已,摇不下钱来,也得呆在这儿,不知道干什麽。」
黑仔继续道。
他再次抬首时的眼神平静如一潭死水,看她的时候竟然还带着一丝怜悯,他也根本没有在乎她是否回复,自顾自地说下去。
「咱这儿人越来越少了,好几个车厢都是空的,除了疾病外,你真以为所谓的互相帮扶是真的?就算有,也轮不到咱头上,不然你以为,除了人肉,还能有什麽东西吃?
她偷偷瞅了眼旁边那几人,他们似乎对黑仔的话充耳不闻,就这麽蜷着,缩在脏兮兮的角落,也不知道是睡着还是醒着。
明明刚刚他们也在牌局上叫嚣得厉害,现在却像是终於沉寂下来,陷进了无边的黑夜中。
姜薇想起进来时的情形,除开她开牌局的车厢,最外面的车厢内,表面上看牌打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但实际上是因为那些人也没什麽别的事情做,其馀人下注的时候也是淡淡的,一副埃及吧打不打的感觉,输的人没有捶胸顿足,赢的人也没有欢呼雀跃。
有一种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的未来,却又没有办法改变的悲哀感。
她欲言又止,透过已经蒙尘的车窗往外看去,外面停泊的十几辆列车中,的确只有几辆还亮着灯,更远的陷在无尽的黑暗中。
再次转头的时候黑仔已经翻身躺下了,他背对着姜薇,面对着脏污的墙面。
一辆辆停靠的列车,像是静默的棺材。
姜薇被从睡梦中叫醒的时候,怨气重得像是刚爬出棺材的鬼。
这些人昨晚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睡饱了後懒懒散散,仿佛找寻唯一的精神刺激方法就是开牌局。
因为被万众瞩目,姜薇失去了赖床的机会。
「建国哥,走一把走一把。」
桃核脸的变脸速度令人发指,昨天他怎麽算都是血赚一笔,身为专门计算下注的,赌得越多他提成越高,现在看姜薇的眼神像是在看摇钱树。
旁边另有个粗壮男人推开他,朝她道「建国哥,你昨天那手指导牌确实厉害,这样,我出钱,请你跟我下局指导牌怎麽样?我玩感知位的。」
桃核脸见业务即将被抢,将眉毛一竖「杨三,搞错没有,先来後到啊,况且你问问在场的兄弟,是看你俩下指导牌有意思还是开正式牌局有意思?就你那三瓜两枣的,怕是请不动人吧。」
杨三面色一变,就与其针锋相对,一大早两人便针尖对麦芒,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蒸腾。
姜薇掏耳朵,懒洋洋地说她今日变卦了,不玩感知位或是战术师,要玩攻击位,主打一个体验。
然後在虞蘅的悉心提点下把对手打炸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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