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立马就蔫吧了,从小到大他都没有叫过爸爸,有点害羞说不出口。
噘了噘嘴,他抠着掌心讨价还价。
“谁让你欺负妈妈,我才不叫,你给我看看吧,看看我就叫你。”
裴鹤川轻嗤,“爱叫不叫。”
谈话间,房门打开,赵云笙抹着胳膊从屋里出来。
黑棕色的面膜没有了,巴掌大的小脸又白又亮,像剥了壳的鸡蛋。
长发扎了个丸子头,特别青春活力,看得裴鹤川眼睛都直了。
“聊什么呢?嘀嘀咕咕的?元宝,进屋睡觉。”
元宝哦了一声,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挎着肩膀挪进去。
裴鹤川抽回视线,长腿一迈刚要跟上,被赵云笙一抬手拦在了门口。
“你,睡那边。”
她扬起下巴示意了下沙发。
裴鹤川顺势看去,眼皮一跳。
“你让我睡那个小沙发?赵云笙,你忍心?”
“不然你睡哪儿?家里没有客房,只有沙发,你爱睡不睡。”
赵云笙作势进屋,被裴鹤川拉住胳膊。
一侧目,对上他不悦的目光。
“赵云笙,七年前我收留你,可是把床让给你的。”
是的,没错,他一个病号,为了能让赵云笙睡觉舒服,把病床让给她,而他自已则是在椅子上蜷缩了一夜。
赵云笙看他这么不服气,气笑了,抬手邀请他进去。
“来来来,我也把床让给你,你和元宝睡,我去睡沙发。”
裴鹤川目光幽深,他是想睡床吗?他是想和儿子一起睡吗?不,都不是,他是想和媳妇一起睡!
不过这地方这么小,俩人名不正言不顺,赵云笙还顶着个‘寡妇’的名头,确实应该适当保持下距离。
思及此,他面色变了变,捏着她胳膊的手微微一松,退而求其次道。
“我没有被子。”
赵云笙挣脱他的手,去屋里给他抱了一床,递给他后忍不住叮嘱。
“早点睡,明儿个早起。”
“厨房有热水,自已去厕所洗漱。”
其实洗不洗都行,他只是住一晚,没那么多讲究。
睡的又是沙发不是床,并且裴鹤川这个人特别讲卫生,赵云笙和他连孩子都生了,肯定清楚。
“嗯,晚……”
安字还没说出口,房门已经关了。
裴鹤川眸光闪了闪,盯着房门看了一会儿,自已去沙发上收拾。
终于洗漱完躺下,沙发有点小,他搬了条板凳过来拼上,拉过被子,鼻尖都是一股淡淡的香味。
被子也不知道塞了什么,特别软,他轻轻揉了揉,手感让他不由得想到某处。
耳尖一红,他轻咳两声闭上眼,心里此时是从未有过的满足和安定。
翌日一早。
赵云笙穿上毛茸茸的睡裙起床做早饭,拉开门,客厅飘散着一股肉香味。
她吓了一跳,赶紧跑去厨房。
裴鹤川立在灶台跟前,煤炉上咕咚咕咚熬着排骨粥,旁边的菜板上放了两碟咸菜。
听到动静,他扭头来,清冷的眼眸里有些血丝,在看到她的那瞬,眼神温柔得不像话。
“起来了?洗把脸可以吃早饭了。”
见他这样,赵云笙反倒浑身不自在,这人也太有眼力见了点。
“你昨晚没睡好?”
裴鹤川可不敢承认,也不是没睡好吧,就是梦里惊醒很多次。
梦到赵云笙又一声不吭消失了,直到他睁眼确定自已睡在赵云笙家里,才敢又继续入睡。
往复四五遍,哪能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