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是当今皇后的舅舅,姜念遥是当今皇后的表妹,身份尊贵,与姜家结亲,定远侯府没别的话可说。
而安国公是闲云野鹤一样的人物,平日最爱吟诗弄词,与京中官员交往不深。
国公与夫人当年成亲後一直没能有子嗣,便从家族的旁支选了个孩子过继过来,起名为姜知远。後来国公与夫人又生了两个孩子,便是姜念遥和妹妹姜欣媛。
姜知远年幼时聪颖稳重,但十岁时在冰上玩耍意外坠入河中,此後身子病弱,甚至常常吐血,往後国公府的日子还不知会怎样。
此为皇帝赐婚的用意之二。
至於第三个用意。
姜念遥在心中微微叹气。
三年前在北狄的军营中,她听闻了一些本朝秘事。
皇帝正值而立之年已立太子,是因着他患有不治之症,太子正是皇后所出的大殿下,也是皇帝陛下如今唯一的皇子,如今才五岁。
若是将来陛下驾鹤西去,太子即位,北面有北狄虎视眈眈,南面还有不时跨海来骚扰的敌寇,朝中并不稳定,皇帝陛下总该为这王朝的未来打算。
用定远侯谢家来对付北狄,北地暂时安稳,但也要提防势力日益增大的谢家。
立了当朝太子,但也得注意着皇后的母族,免得再蹈了前朝的覆辙。
只是这算是妄议宫里的事,此话姜念遥只能在心里想,不能与外人道。
赐婚前一日,母亲去宫中见了皇后,也是提起姜念遥还未有婚配,京中世家子弟一时间也想不到合适的人选,这日话才说完,第二日便从宫里来了赐婚的旨意。
国公府的颓势显而易见,而定远侯府这些年正是鼎盛的时候,故而姜念遥的父母对这桩婚事很是满意。
姜念遥能看明白的,谢家人也能看明白。但她的父母还没有看明白。
定远侯府与国公府往後如何,还说不准呢。
姜念遥又想起自己得知赐婚旨意的那一天。
自从十七岁後从北地冒死回到京中後,姜念遥总是称病不去京中世家的宴会,也很少在京中露面,那时她心如死灰,家里也不敢硬是强迫她做什麽事。
只是时间久了,父母心里难免着急,从母亲看来,这婚事还是她去宫中求来的。
若说姜念遥心中没有丝毫埋怨,那是假话。
可没想到,她竟因着这桩婚事阴差阳错重新见到了江不回。
这桩婚事是福是祸,得走下去才知道。
但在姜念遥面前摆着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她的新婚夫君似乎并不待见她。
成婚第二日早晨,按照礼节她该去与夫君一起去见公婆,但谢久淮一早便去了习武场,到现在还没回来。
姜念遥起身,让惜竹和念竹带着她去府中的习武场看看,这才第一日,她总不能一上来就将与谢久淮的关系弄僵。
没曾想她正迈出院门,便看到谢久淮从不远处快走过来,一直走到她面前才停下,身後还跟着谢清韵,因为谢久淮走得太快她跟不上,一路上她小腿使劲倒腾着使劲小跑才跟过来。
谢久淮显然是沐浴过,脸色有些冷,但口中所说的话倒是比昨晚正常些:「走吧,去用朝食。」
他身後谢清韵终於小跑过来,站稳後用手帕擦擦额间的汗,然後牵住姜念遥的手,仰头看着她:「对呀对呀,阿嫂,我们去用朝食。」
说完,这兄妹俩对视,谢清韵对着阿兄瘪瘪嘴表达不满,谢久淮自知理亏地移开目光。
他前一日才回京中,这些年过惯了北地的日子,今日摸黑醒来只觉得一整日没练武不习惯,早忘了仍睡在屋中的姜念遥,更别提还有早上一起用朝食的事。
还是早上谢清韵急匆匆去习武场找他,他才想起昨日自己已经成婚的事。
三人并排往前走,谢清韵牵着姜念遥的手,很乖巧地问姜念遥是否有忌口的东西。
问过後,又说道:「阿兄从没在京中和我们一起用朝食,以後又有阿嫂和我们一起,韵儿可开心了。」
谢清韵性子活泼,对姜念遥又格外热情,一看到她,姜念遥心中便喜悦几分。
与清韵交谈几句後,姜念遥又看向谢久淮。
昨夜里见到他时,时辰已不早,屋内烛火点着,姜念遥看他的样子总觉得不真切,像是从梦中走出的人。
如今天色大亮,姜念遥的目光细细勾勒他的脸庞,这才发现他比三年前更高了些。
三年过去,人总会有些改变。
江不回那时总用一根绯色发带束着头发,发带尾端坠着一颗小小的珠玉,衬得那剑眉星目愈发神采飞扬,骑在那名叫「赤野」的马上时,像是一阵绝不会停歇在某处的风。
而如今的谢久淮头戴墨冠,乌发全束起,眼眸漆黑如墨,轻轻瞟人一眼,威压重的让人背後发寒。
不知道这三年,他在北地过得好不好,是忘了三年前的所有事,还是单单忘了她。
往後的日子还长着呢,姜念遥相信她以後总能知道这三年他都经历了些什麽事。
因着那目光颇为认真,谢久淮终於回望,解释一句:「今早去习武场忘了时辰。」
他以为姜念遥看他,是在怪今早的事。
姜念遥知道他一心想要回北地。
当着小姑子的面,姜念遥无法说的太仔细,只含糊道:「昨晚夫君说的话,念遥都知晓了。念遥觉得侯府很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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