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二皇子府邸,气氛异常的压抑。
“你们不是说太子妃中毒了?”裴炎吐露一字一句,他的眼神凌厉如刀锋,满满都是阴鸷杀气。
“殿下,太子妃确实中箭了。”说话得是裴炎的亲卫,白夜。
裴炎眼神微眯,“那你告诉本殿,她为何现在好端端在逛花园?”
“难道,东宫的太子妃是假的?”
白夜一时很紧张,额角的汗珠顺势滴下,但还是忍不住将自己的猜测托盘而出:“殿下,会不会是太子他们有追魂毒的解药?”
解药?
东吴禁药,他们不可能会有解药。
但转念一想,他忽然就想到那一晚,沐凰的不同寻常。
裴炎眸光瞬间沉了几分,捏着茶杯的手一用力,杯子瞬间四分五裂,滚烫的茶水淌在他手背上,碎瓷片划破了掌心,殷红的鲜血犹如他的眼一般,红的彻底。
白夜见状,急唤:“殿下。”
裴炎轻笑一声,手掌摊开,垂眸瞧着手中的瓷片一片片落下,他冷笑道:“白夜,或许,我们已然暴露。”
白夜跪着,头低着更低了:“都怪属下,属下该死,请殿下责罚。”
裴炎冷着脸站起身,在走出书房门,他停住了脚步,冷言;“罢了,起来吧,本殿与太子迟早有这么一天,只是比预想的要早些……”
他走后,白夜才算是惊魂未定。
裴炎走到后院,经过花园,他远远就瞧着沐凰坐在凉亭看着湖面呆,那张岁月静好的脸,让他有些恍惚,想起了那年的他们。
沐凰的父亲是所有皇子公主的老师,所以沐凰自小跟他们一同在宫里学习。
因为,她年岁最小,又长的很可爱,大家都很喜欢她,从而也都很关照她。
像裴炎自小就喜欢和她玩,经常在学堂结束后逗弄她:“阿凰,你长大了,不知道你想嫁给谁?”
明明只有几岁,裴炎却能问这种话,那时的沐凰看了看正在认真写字的裴澈,朝他一指,笑盈盈:“自然是太子殿下。”
她不知道裴炎的心立马沉了下去,这种感觉,裴炎心里可是一直都记着。
以至于到后来他立了功,让皇帝给他们赐婚,他都忍不住去太子面前得意。
他一直都知道她的心不在他身上,所以才会日日想要做些什么,让她会关注自己。
可终究,是得到人却得不到心。
他朝她的方向走了过去,静静站在她的背后,轻声开口:“是在想太子?”
他还是忍不住讥讽,明明心里不是这样想的,可到底是管不住那张嘴。
短短的一句话,惊的沐凰差点跳起来,在反应过来她的失态时,立马调整了状态,朝裴炎福了福身:“殿下。”
裴炎冷眼瞧着她:“为何不回话。”
沐凰淡声:“殿下,你不用如此日日讥讽与我。”
裴炎打量了面前这张脸,曾几何时她也很爱笑,不过,好像许久都未曾见到她笑了。
现在的她,整个人看上去只有清冷的破碎感。
沐凰早已在等他的震怒,可今日,却没有等来,只听到他淡淡说了一句:“沐凰,你想和离?”
“本殿,会给你一封和离书。”
沐凰震惊的抬眸,视线朝他看了过去,那是张平静的脸,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
沐凰从没想到这句话,是他提出来的,她曾想过离开,可她的教养让她只能继续过这样的生活,以至于她觉得她的人生也就这样了。
可,裴炎的一句话,让她觉得自己成了可笑之人。
她是随时可以被弃之如敝履的人。
她失笑一声,福身:“若真如此,便谢过殿下了。”
裴炎只“嗯”了一声,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