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桂嬷嬷只让他们隔着帘子瞧了黎姝几眼。
黎姝靠躺在床上,小脸儿烧的通红,一双秀眉因不舒服而微微拧着,呼吸急促而粗重。
叫殷恒泽是满脸心疼满心自责。
他今天进宫去给皇祖母父皇母妃请过安!
尽管他不了解那个叫凤仪宫都不许人进出了的病是什么样的,可小姝儿先前都还好好的,回来后却突然病得如此严重,十有八九是从他身上染上了病气!
虽然他毫无不适感,但他从小就不怎么生病的!
而小姝儿此前滑过胎,前不久还病了一段时间,只怕身子都还没有完全将养好,所以才会在染上病气后一下子病得如此凶猛!
为防万一,他匆匆出了定北侯府,赶回宫中,径直去求见了他父皇。
殷溯前不久刚通过林琪手里的一个奇奇怪怪的物什看了临渊大开杀戒的全过程,确认了那数次潜入凤仪宫作乱的小贼就是黎姝身边那暗卫,脸上是乌云密布。
从殷恒泽口中听闻黎姝病倒了,他是半点也不信。
直觉黎姝已然猜到今天的两次袭击与他有关。
奈何眼下京中已经有很多人在谈论黎姝今日遭遇的那两次袭击了,短期内他也无法再派人去试探黎姝身边还有无那般身手的人,更不能贸贸然派人去抓黎姝身边那暗卫,只能加派人手去定北侯府内外盯梢。
又派了郭杭去定北侯府确认黎姝是否是受到了传染。
黎姝早料到了这一步,在殷恒泽走后就叫临渊回楼里去取了他此前没有用完的殷菲儿的血。
等郭杭得出她确实是受到了传染,慌慌张张的跑去叫许岱君将竹苑周遭隔离开来,她立刻服了临渊的药。
初三那天,阮素心久等不到黎姝。
差人到定北侯府询问情况,才得知黎姝病倒了。
此时宫中的情况已经严重到压不住了。
阮素心求到殷溯面前,带着一大堆药跟补品,还有一些她珍藏了许久的书信跟话本入了定北侯府。
这虽是在黎姝意料之外的事,却也没有多么意外。
叫她意外的是,阮素心只是隔着珠帘与她说了很多与她母亲有关的事,又说了些她跟二皇子小时候的事,就留下东西走了。
那些有关她母亲的事,全是她母亲当年帮助弱小的事迹。
而阮素心说那些事时的语气中,虽然满是对她母亲的崇拜向往,却没有超过到有了情爱的地步。
为此她在阮素心走后,立刻就看起了阮素心留下的话本书信。
那些书信都不是完整的。
全都是缺头少尾的。
话本亦是。
凌乱到没有一个故事是完整的。
尽管她之前就已经知道这些书信话本是阮素心经由各种途径收集起来的,凌乱不完整都是正常的,却还是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遍。
花了她好几天时间。
等她终于看腻味了。
心血来潮的按照阮素心拿来时的顺序整理,才意外注意到了一件事。
按照那些书信话本的摆放顺序,勾出所在名次的那个字,连起来后是一句提醒。
小心皇上,他让我以你母亲的物件引你时常入宫,还指定了用来招待你的茶水点心,并让我撮合你跟泽儿,定有蹊跷。
黎姝将那句话写在一张纸上,拿在手里看了许久。
桂嬷嬷听她说完发现那句话的始末,若有所思了片刻后,小声嘟囔道:“难道贤妃只是太过仰慕夫人了,而非对夫人有别样的情愫?更没有如我们所想的将对夫人的感情移到小姐身?”
黎姝倒是听见了的,却没有接话茬。
她在想贤妃用了如此隐晦的方法,就意味着贤妃身边有皇上的人。
甚至于贤妃的一举一动,可能都在皇上的掌控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