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蜡烛燃尽,仅有的一隅光亮彻底消失。
被酥麻支配的那点不适烟消云散,盛怀宁扯过浴袍披上,一身莹白自水面跃出。
右脚刚踩上第一级台阶,两条腿疲软到差点跌落下去。
她牢牢地抓着一旁挂着纱幔的立体柱子,暗暗在心里痛骂了自己好几句。
自己将自己折磨成这个鬼样子,实在是没出息。
若是被贺尘晔看见,定要嘲笑她经不起折腾,还敢那般不要命似的撩拨。
盛怀宁顺势抬头,不远处的镜子里,映着她粉如桃花般娇嫩的酮体,上面尽是她欢愉过後的馀韵,惹人遐想。
她歪了下头,选择视而不见,忙不迭抱着所有身体护理产品,跑回了卧室。
一番劳累过後,在这个漫长的夜晚,盛怀宁入睡得极快。
翌日,平安夜,音乐会是在晚上八点。
盛怀宁有足够的赖床时间,前脚刚醒就操控着打开了窗帘,仅留最里那层樱花粉的纱质蕾丝。
许多人都说,每到年底,逢节日下雪,就会添上好几分浪漫的气息。
港城果然阴沉着天,灰白的云层积压在城市的上空,仿佛要吞噬掉所有的生机与热闹。
盛怀宁在挣扎着起床的空隙,就已经在半空中打了套空体拳,身上的疲惫感後知後觉地涌了出来,让她忍不住皱眉轻哼了声。
过了好久,她努力跳下床,趿着花织拖鞋往洗手间去的时候,扫了眼正在厨房里忙碌的人,指尖不由在手机屏幕上轻轻点着。
那人听见脚步声回头,笑意盈盈,「小姐起来了。」
她一愣,「秋姨?今天怎麽是你过来?」
「太太说你晚上有演出,这几天忙着练琴,肯定没怎麽好好吃饭,就让我过来给你做几道你爱吃的。」
秋姨手里握着把芦笋,被洗得灿亮苍翠,看着就很诱人。
很难以言喻的心情,自上回在家里和沈诗岑不欢而散之後,盛怀宁就没再像以前那样,隔三差五就发条消息过去聊一小会儿。
她自始至终都明白,爹地妈咪的所作所为,出发点全都是为了她着想,可这种另类的把控与干涉,让她一度觉得喘不过来气,甚至於是将她越推越远,把故意疏远当成反抗里的其中一个法子。
窗外灰尘的天,蓄势而发良久的大雨终於如期而至,滂沱不止。
盛怀宁眼神呆滞地凝望着,轻笑着问:「秋姨,都做些什麽?」
「黑椒金蒜牛肉丶蛏心芦意丶毛血旺丶蓝莓山药,够吗?还有没有其他想吃的?」
秋姨没发现她情绪里的反常,一门心思都在让她能饱餐一顿上面。
「足够了,回去後帮我告诉妈咪,明晚我回家住。」
说完,盛怀宁继续抬脚,一到洗手间就阖紧门,查看手机里那一大堆的未读消息。
除了圈子里那些少爷小姐发来的节日祝福,就只剩下每到饭点,贺尘晔工作之馀丢来的几句唠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