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贺尘晔神色骤变,眉宇间透着难捱的压迫感,下意识收紧了牵着她的那只手,「你能不能——」不去。
他及时收住,重重地深吸了口气,认命般颤抖着声音从喉间硬挤,字不成字,句不成句,「你直接从这里过去吧,我打个车回去,很方便。」
盛怀宁犹豫了半刻才应了下来,眨眨眼,轻笑着往前一步,手臂环住他劲瘦的腰,语气带着浓浓的安抚,「不管发生了什麽事,肯定都有办法解决。我这边事发突然,等我明天回去,再陪你一起想办法。」
「我这边没事,你不用担心,快去吧,路上小心。」
话虽这麽说,但牵着她的那只手,是一丁点要松开的意思都没有。
她凝神,几秒後,淡笑着踮脚吻了吻他的唇角。
纵然心里再放心不下,也不得不离开。
这麽多年,家里那两位一贯是报喜不报忧,很多事情她都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回到家里免不了要发一通火,反过来还得他们来哄,说来说去就是怕她担心。
这是头一次打电话过来,再加上沈诗岑语调匆忙,让她回去的态度,仔细琢磨起来,居然有点乞求,让她更是一刻都不敢耽搁。
「那我走了。你刚刚都没吃多少,这些回去热一热,记得吃。」
她低着头,伸出手勾了下贺尘晔垂放在身侧的那只手。
几米的距离,盛怀宁是一步三回头,直到驾车离开的那一刻,都还在用眼角的馀光瞥着後视镜里越来越远的高大身影。
贺尘晔同样是挪不开视线,哪怕那汇入车流中依旧与众不同的车尾灯,彻底消失,都还是伫立在原地。
孤独丶落寞,任由入夜後的冷风拂过。
回到紫澜山庄是半个小时以後。
盛怀宁实在担心,一路上是踩着限速,硬生生将路程缩短了一刻钟。
她将脱下来的外套,还有手中的包递给迎出来的秋姨,鞋都没换,就直接往电梯的方向去,问:「秋姨,爹地到底怎麽了?」
秋姨跟在她的身後,静默片刻,说:「早上董事长跟太太出去了一趟,再回来就是太太用轮椅推着的,说是摔了一跤,要修养几个月。」
盛怀宁瞳孔微震,记得读小学时,她玩滑滑梯不小心栽了个跟头,膝盖只是摔破了皮,都在家养了好几天才能正常行走。
这要修养几个月,看来确实很严重。
她小跑着到了二楼最靠里的那个房间,推开门绕开小客厅,又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才是卧室。
房门半掩着,最先看见的是坐在床边抹眼泪的沈诗岑,而平躺在床上的人,左腿包着厚厚的纱布和绷带,明明都自顾不暇了,还得分心去哄。
盛怀宁摇了摇头,人还未进去,声音反倒快了一步。
她语气加重,「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这麽不省心,怎麽就出去一趟,还能受伤?」
驻足在床边,她吁出一口气,柔声,「妈咪,别难过了。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盛銮敬扫了眼沈诗岑,往常要是听到她这般讲话,定要把脸气歪,这会儿偏过脑袋,是一声不吭。
沈诗岑手上拿着一方满绣的帕子,掩在面前,紧抿着唇,半刻後才啜泣着说:「都怪我,早上非让你爹地陪我去逛街,谁知一下车就遇到个玩平衡车的小伙子,不偏不倚就碰上了你爹地,摔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说完,盛銮敬也开始跟着哭天抹泪。
盛怀宁态度霎时柔软了不少,转而就将盛銮敬腿上临时搭上的薄毯掀开,不急不缓地就要去拆绷带。
床头床尾的两个人宛如惊弓之鸟。
盛銮敬更是瞬间就弹坐了起来,动作间不自觉就将左腿蜷了起来,哪里还有一丝丝受伤的样子。
相比起来,沈诗岑只被她的举动骇了短瞬,就恢复到了镇静,没好气地白了盛銮敬一眼。
盛怀宁逡巡一番,终於明白了过来,阴森森笑着,将薄毯卷成一团,径直丢到了倚在床头的人怀里。
她顿时怒火中烧,仿佛下一秒就能把周围肉眼可见的所有物件,全都砸个稀巴烂。
眼睛一瞪,「为了叫我回来,用得着这麽大费周章吗?你们知不知道,我听到爹地生病有多着急?」
说着说着,盛怀宁就红了眼眶,鼻头一酸,豆大的泪珠很快就滑落了下来。
盛銮敬哪见过这阵仗,自己的宝贝女儿,自己最了解。
以往哪怕是受尽了委屈,都是一副傲慢的样子,好似示弱有多有损自己的形象。
他忙下床,语气温和,「不哭了,不哭了,是爹地错了。你好久都没回家里住了,我跟你妈咪只能另辟蹊径。」
盛怀宁双肩耸着,对於这话是不怎麽信,从梳妆台下拖过椅子坐下,抹乾净眼泪後,说:「实话实说吧,到底什麽目的?我相信爹地一定听过『狼来了』的故事,我没法保证下次这办法还这麽好使。」
沈诗岑懒懒地抬起下巴,黑亮的瞳眸里是不容置喙的严厉,「陆家的小公子从国外回来了,明天你去见见。」?
盛怀宁哧了声,难以置信地望着沈诗岑,「妈咪,会不会有些太离谱了?陆叔叔的小儿子,才二十一岁,刚刚大学毕业。」
沈诗岑本来还觉得理亏,闻言轻咳一声,斥了句,「人家才二十一岁,就帮着家里打理家业。今年恒成销售目标完成率有一多半都是他谈成的,比起你们这些二十五六七八岁的,强了不是一星半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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