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中透出些血腥的诵经声持续响着,如果那所诵之词称得上是经文的话,而在一句“祂笑着”之后,突兀的,仿若婴儿出的笑声传遍了教堂中的每个角落,在这环境中显得格外尖锐、刺耳。
咔——
教堂中央,空无一物的地面上莫名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痕,与此同时,就像是得到指令,那些老旧骑士盔甲的眼睛处突然亮起、转红,行进度也骤然加快,迈步奔跑,身上“哐当哐当”地作响,转眼间,最前方的一道寒光已经迫近了许星彦的脑袋。
错误估计了骑士移动度的许星彦本想着用空间魔法偏离一些位置,可又现这地方的空间元素似乎是被“钉死”了,完全没法调用。
皱眉暗骂一声,他立刻改变应对方式,上身猛地向后仰去,从擦着鼻尖过去的剑身之上,清晰地看见了自己放大的瞳孔,以及额头上挂着的冷汗。
余光瞥见几缕飘落的黑,许星彦咬紧牙关,单手撑地,腰部扭转力,一脚踹开了距离最近的那个骑士,而后立即卧倒,侧身翻滚两圈,手中魔杖勉强调转方向,唤出一根粗壮的藤蔓缠在腿上,将自己用力甩向更远的地方。
还未等他重新爬起,就在他刚才所处的地方,十多道寒芒接连闪烁,将那根藤蔓斩成数截,砸落在已经插满了利剑的地面上。
“好险。”
许星彦缓缓起身,做了组深呼吸,努力平复下胸膛中那颗跳得迅猛的心脏,要不是他刚刚躲得快,那恐怕就不只是地面上插着十几把剑了。
要是没刺进要害,运气好还活着的话,那么他也可以考虑下改个名,比如许多孔?
他打趣下自己,摇头,然后举起魔杖。
巨型的金红弯刃横向斩出,一道道金属熔炼过后的暗金色痕迹亮起,烙印在了那些被骑士挡在身前的盾牌上,而后留下干脆利落的切口。
当啷——
盔甲们被拦腰斩断,落得一地暗淡,唯有断口处还在不停淌着刺啦作响的液体。
许星彦眯眯眼睛,仍举着魔杖,他可不敢相信这么简单就结束了,所以,他选择补刀!
轰!
宛如鸦群的黑色羽翼所组成的风暴滴落着如墨的气息,冰冷的光泽布满了每一片羽毛,从他的两侧四散纷飞,又极聚拢,盘旋切割着那些倒下了的盔甲。
可当这黑色的风暴散去时,婴儿般的笑声却又再度响起,无处不在,在这血红的夜色中更添上几分渗人之感。同一时刻,教堂中央的地面完全碎开,一只看着似乎有些肉嘟嘟的石手从地下伸出,略一握爪,紧紧扒住碎裂的地板边缘。
许星彦忽然觉得呼吸有些不畅,扯了扯领口,没敢轻举妄动,屏住呼吸,警惕注意着四周情况。
“哈——哈——呀!”
诡异的笑声继续游荡各方,它笑得似乎很开心,很快乐,也很无邪
那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每笑一声,窗外的红月便如同是从夜幕中汲取到些许养分,随之变大,很快便填满了大半个窗户。
就像是遇到了水,月光轻易地熄灭了盔甲身上残存着的魔法,血色连绵成雾,当雾散尽,完好无缺的骑士们持剑而立。
而这一次,它们的盔甲上不再有锈迹。
“情况不大妙啊”
许星彦抬手轻轻揉动太阳穴,那里这会儿正一跳一跳的疼,他现在的状态不大对,过于紧张,也过于疲惫了,越来越想赶紧倒头睡上一觉。
他知道这是受到了那该死的钟声和诵经声的影响,但他不论如何也防不住,不管是从精神里层面上,还是干脆物理层面上堵住耳朵,这些全都没用。
而意识海中的某个家伙倒是说到做到,在水晶书周围布上层不知是什么效果的银光之后,还真完全没动静了。
没办法,只能继续硬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