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银戒指被他放在了床头柜上。
以至於他看到温聿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温聿要飞法国的那个早晨。
顾忌明愣了一下,缓缓攥紧了床单,他打出了一连串字:【怎麽突然要飞法国?和谁?外国佬吗?】
他发完消息,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跟温聿说自己已经恢复记忆的事情。
为什麽要说?顾忌明心脏抽疼,他真的好想问问温聿,为什麽要抛弃他?为什麽要放手?他努力了那麽久,真的一下子就可以被打回原形吗?
顾忌明看着手机屏幕亮起的光,他突然想,如果温聿真的和那个外国佬去了法国,那他们还会回来吗?
顾忌明呼吸一滞。
他的脑海中开始不自觉地闪过和温聿重逢以来的每一刻,倏地,他突然想起来,那天车里,温聿点着烟,神色冰冷地给他说:「我前任,更不是个好东西。」
那一刻,顾忌明清清楚楚地感知到温聿在恨他。
为什麽?
顾忌明猛地从床上站起来,他一边仓促穿着衣服一边想,他在这里思考是没有用的,他要去找温聿。
他要当面问清楚丶说开丶说透。
戒指不会说话,喷泉不会说话,当时他是被戒同所逼得精神状态不稳定了,才会在摸到戒指的一瞬间崩溃。
而现在,他要亲耳听见温聿的话。
顾忌明给温聿打电话,想问问对方的航班,但温聿没有接,消息也没有回。
温聿开了飞行模式。
顾忌明来不及多想,直接查了早上飞法国的航班,最快一班距离起飞还有不到一个小时。
顾忌明心脏砰砰乱跳,直接开车去。
顾忌明油门直接加到最底,顾不得限速了,他甚至一连闯了好几个红灯,但早高峰还是比较痛苦的,在距离飞机场一段路上堵了车。
顾忌明看着前面乌泱泱的一动不动的车流,突然意识到什麽叫屋漏偏逢连夜雨。
每每他想奔向温聿,总有很多困难来阻挡。
十年前是,十年後也是。
看起来要堵个几个小时。顾忌明咬了咬牙,把车停在了路边,他猛地把车门一关,深呼吸一口气,朝机场跑去。
他有直觉,如果让温聿上了这架飞往法国的航线,什麽都挽回不了了。
想到这儿,他猛地提起了速度,清晨灿烂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恍惚之间,他好像又回到了高中。
高中的时候,他家司机会把他送到校门口,为了能和温聿一起上学,为了能和温聿多相处一段时间,他总会在早上跑着去见温聿。
又好像是回到了跳楼逃跑被逮住的那天。
这是这一次,不会有任何人阻止他去找温聿。
温聿。
顾忌明看着前面,头顶的汗大颗大颗地掉落在地上,随着他的奔跑留下一连串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