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小姐有何事吩咐。」石白垂首。
颜芙扶了扶鬓角的簪花,淡淡开口:「今夜你收拾收拾行李,明日回丞相府。」
石白闻言神情一怵,眼底慌了慌,他扑通一声跪地,哀求道:「小的做错了什麽事,小姐只管责罚就好,不要将小的遣回丞相府!」
「不是将你遣回的意思。」颜芙没想到自己的话会被误解,眉头微皱:「今日你被陆宸见到过,留在侯府不安全,所以打算让你先回丞相府躲避一段时间,顺便帮我传一封信给母亲。」
「原是如是,石白多谢小姐。」石白感激涕零地磕头。
就这样,颜芙的手书第二日便递到了王氏手里,坐在高椅上的王氏拆开石白呈上的信,细细地从头到尾地阅看。
信的内容不多,大体的意思是颜芙觉得之前和王氏商量好的寻找与颜鸢同月怀妊的事情仍有破绽可言,不如选比颜鸢早一月份怀妊的女子可靠,并说自己已经在花街永巷寻到两名妊月合适的女子,请求王氏帮忙在别处也寻寻尔尔。
烧了信,王氏开口详问:「小姐找的那两个人口风紧吗,手里握有她们的把柄吗?」
石白点头道:「回大夫人,她们都是柳月楼稍上年纪的花娘,怀了不知是哪位恩客的孩子,小姐给她们赎了身,送到陪嫁中离靖远候府最近两处的院子里养着,只等她们诞子。」
「行了,我这边已经知晓,你先下去罢。」王氏端了手里的茶盏啜饮一口,把石白遣走。
她抓了身旁孙妈妈的手,打算与她细商颜芙的信,却不想孙妈妈先同她耳语道:「夫人,李姨娘身边的春桃传了消息,说李姨娘给她银钱让她去买合欢香酒。」
「果然没猜错,一把年纪了,她竟然还真想复宠!」王氏鄙夷地哧了一声。
李姨娘出身贫户,双亲早逝,每日以在瓦舍做茶为生,度日艰辛,如不出意外的话,她本与权贵之家毫无瓜葛,不想被路过的颜旭元一眼看中那朴素衣衫下的妩媚身段,叫了顶小轿将人抬进府中,从此夜夜笙歌,不出一个月,李姨娘便被诊出了身孕。
李姨娘虽被颜旭元如珍宝一般宠爱,却毫无恃宠而娇的跋扈,每次去给王氏请安,都规规矩矩,礼仪周全,当时的王氏对李姨娘毫无办法。
幸好府中有人嫉妒,陷害李姨娘偷物,王氏抓住机会,一顿手板将人送去京边的庄子冷落,让她在冬日冰寒中诞下颜鸢。
不曾料李姨娘出了月子後,颜旭元竟又想起了她,用诞女有功的藉口把人重新接回府里,王氏知道颜旭元这是对李姨娘的床畔仍有沉迷,心道不好,下了暗手让她跌进春寒料峭的池塘里,李姨娘因此得了风疾,丰韵的腰肢肉眼可见地乾瘪下来,颜旭元终於再记不得那位在瓦舍一见锺情的美人,李姨娘又被王氏用养病的藉口将人重新丢进远庄里。
不想李姨娘在庄子待了这些年,风疾有渐好的趋势,体态也回归最开始的冶丽,一朝回府,竟勾起了颜旭元往昔的「回忆」,五日有两日都歇在李姨娘的桂院里,王氏气得食不下咽,重新开始琢磨如何让李姨娘风疾复发。
於是便有了春桃推荐李姨娘用合欢香酒的一幕。
第26章小产
王氏对身边的孙妈妈道:「翻翻医书,看看风疾最不宜喝那些酒,买些回来,再掺几两合欢花进去,送去桂院。」
「是,夫人。」孙妈妈暗暗将王氏的话放在心里,服侍着王氏坐榻。
「对了,二小姐那边打算找一些妊娠十月的女子,孙妈妈你觉得如何…」王氏将李姨娘的话头放到一旁,开始说择选怀妊女子的事情。
孙妈妈一边给王氏打扇,一边低眉思量,徐徐道:「老奴觉得小姐想得对,与其等着三小姐生产,然後手忙脚乱地去给庄子上的其他女子催生,倒不如先下手为强,找些产期临近的,等有人诞下女婴,再去给三小姐服下催产药,这样更稳妥些。」
王氏嘴角含笑地点头:「妈妈说的甚对,看来咱们之前物色的那几位都不行了,得需再多打探。」
孙妈妈:「夫人放心,这事老奴亲自带着石白去找,不假手他人,免得走漏风声。」
「这几日事情多,你就多费费心了,待两边事了,我就遣你回家多与儿女团聚。」
「老奴多谢夫人怜爱。」听到自己可以回乡,孙妈妈眼睛一亮,笑吟吟地谢了,蹲身告辞後,便径直出门去忙。
…
当僮人来报杨侍郎府的蒋管家前来吊唁的时候,陆宸是有些惊讶的,他静立在东正堂的门口,看着蒋管家提着一个系着白绦的盒子拐过堂前的青石萧墙。
蒋管家在尚未走到近前的时候也见到了他,两人遥遥施礼。
「少卿大人,这是我们家大人的一点浅薄心意,还望少卿大人不嫌。」蒋管家并没有将手中的盒子交给侯府管理赙賵的人,而是直接递给陆宸。
陆宸欠身接过盒子,借着收回的动作拎在手里轻轻地晃了晃,感知到盒子的摇晃有些剧烈,未觉里面装有什麽沉重物什,料想里面可能是吕氏所愿的祝文,心口忙地一松,对蒋管家道谢:「侍郎兄的心意哪里浅薄,陆某感激不尽。」
「少卿大人客气了。」蒋管家移眼去看堂中的棺椁,目色渲染上一点哀伤:「对了,我家大人临走之前嘱咐我,让我代他给世子敬柱香。」<="<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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