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她的馀光便瞥见,黑暗中,一柄黑色飞刀在妖怪中穿梭。每次飞刀出现,便有一妖怪无声倒下,血味更浓了些。
逢雪嘴角往上翘了翘,心想,可恶,趁我不方便出手,在暗处偷偷收割妖头。
「小黄皮子,」蔓山君抚着白须,说道:「既然你的剑使得这麽好,快去把人剖出来,放入锅中。」
又有纸人抬上一口锅。
高汤煮沸,熬成汤色乳白,咕噜冒泡的汤里,几截人骨时沉时浮。肉香四溢,惹得妖怪们高声喊饿。
「小黄皮子,你快一些!」
「我要喝人肉汤,饿啊饿啊!」
「雕兄,快起来吃肉,咦,你们怎麽都喝倒下啦?」
……
众妖目光齐齐聚在逢雪身上。
她走到妇人面前,攥紧了长剑。
妇人几度昏迷,此刻,却忽然醒了过来,定定望着那口煮沸的汤锅,看着被煮得浮出水面丶不成人形的脑袋,泪珠顺着惨白的脸颊滴落,口中呢喃:「阿父丶阿娘丶阿娘……」
她似乎忘记自己身在何方,也不在乎马上被生剖的命运,死死盯着锅中至亲,通红的眼睛淌泪未停。
妖怪们高呼:「还是山君做菜地道,懂得熬汤要用老骨头!等会,分我点汤渣吃吃呗!」
逢雪走过去,缓缓拔出扶危剑,宝剑微微颤抖,剑刃在盈洁月辉照耀下越发雪白,如一截秋水。
妇人浑身发抖,恶狠狠地诅咒:「若我死後为鬼,定不会放过你们!」
妖怪们哈哈大笑:「她还想找我们报仇咧。」
「待会把她的肉吃了,骨头嚼碎,再把她的魂也吃掉!看她怎麽报仇!」
……
妇人身子抖得更厉害,手抚在自己隆起的肚皮上。
她惨笑了下,神情凄怆,汤中白骨起起伏伏。那截森白的骨,或许是阿娘柔软的臂弯,是阿父沉默的脊梁,是丈夫坚实的肩膀……
他们这样的普通人啊,卑微如尘埃,活着时碌碌无为,死後尸体被群妖啃食,连变成鬼为自己也千难万难。
他们这样的人啊,不过是地上的蝼蚁,路边的野草,谁都能踩上一脚,谁能看见蝼蚁的眼泪?谁能听见野草的恸哭?
妇人流泪不止,凄厉地笑了起来。
雪白剑光迎面劈来。
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几声剑鸣响起,妇人想像中的疼痛并未到来,身边的几个纸人反而断成了两截,纸片如雪,簌簌飞舞。
「小友,这是做什麽?」蔓山君沉声问。
逢雪笑笑:「这几个纸人锢着她,别把肉给箍坏了。妇人皮肉细嫩,青紫一些,便有失了柔滑口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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