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这个家伙会上来吓唬他们兄妹俩,没想到这个人很有礼貌的道:“听说你是太学生?”
云初笑道:“是啊,国子监太学生。”
壮汉又道:“原来是读书的相公,可知晓这曲江里的耆老张翁?”
云初摇摇头道:“不曾听闻这位长者名姓。”
“那么,你既然买了这里的宅子跟地,本地乡佐李翁想必是一定知晓的吧?”
云初想了一下,雁门侯把房子跟地给他的时候,拿来的是现成的地契,房契,所以没有跟本地的吏员们打过交道,就摇摇头道:“不曾听说。”
壮汉闻言笑了,对里长道:“是个没跟脚的念书人,里长,这块地跟这些宅子价值应该超过了七百贯,咱们,问他要五百贯不算多吧?”
里长点点头,又指着娜哈道:“这个小胡姬也要。”
这一次,云初没有动弹,而是回头瞅瞅自家的农庄,跟一起来的肥九低声道:“问问修容小娘子,遇到这种事情该怎么办?”
听了云初的话,肥九就惊愕地朝农庄跑去了。
云初拉住早就不耐烦的娜哈,不让她冲动,又朝里长拱手道:“这座庄子可是雁门侯卖给我家的,你们就不思量,思量?”
曲江坊的里长哈哈大笑,指着还在远处徘徊的原庄子佃户们道:“他们说,你跟雁门侯家没有任何关系,为了这个庄子,雁门侯夫人还跟雁门侯争吵了一顿。
就这,拿五百贯钱来,我保你今后再无坏事登门,当然,如果你把这个小胡姬给我的话,钱可以少收一半。”
话音刚落,他的脸上就挨了一棒子。
里长用手捂着嘴巴,惊愕地瞅着刚才抡了他一棒子的娜哈,手摊开的时候,上面有两颗断牙。
里长吐出一口血,指着娜哈道:“你打我?”
云初再回头看看,发现自家的庄子似乎有烟冒起来,就转过头对满嘴流血的里长道:“你竟然烧了我家的庄子?”
第一三四章琴瑟和鸣
即便是里长的嘴巴很痛,这一刻看到云家庄子上升腾起来的浓烟,也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着,着,着火了。”里长的狗腿子茫然地指着着火的云家庄子,不知道该干啥,就在这一刻,他们真的认为是里长派人把云家庄子给烧了。
里长想要解释,脸上又挨了一棒子,这一次是云初抡的棒子,目的在于破坏这家伙说话的能力。
里长嘴里剩下的牙齿,终究还是被云初这很有克制的一棒子,全部给打掉了,而且,还完美地破坏了他下巴与上颚的勾连,从今往后,他如果想要吃饭,估计只能喝稀粥了。
至于说话,如果不能制造一个人工勾连下巴的环节,这辈子是别想了。
瞅着自家里长在哪里“呜呜”叫唤,这些乡野间的泼皮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这些人过来只是想勒索一些钱财,没想把事情弄得这么大。
现在,人家的庄子被烧了,浓烟滚滚的,即便是在长安城头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这该如何是好?
前边问云初话的泼皮,似乎还有一些急智,转身就跑,娜哈骑着驴子就在后面追,一边跑,一边用棒子砸那个泼皮的脑袋。
泼皮被砸得头昏眼花,转身就朝近在咫尺的娜哈扑过来,却被飞过来的一块石头正中眉心,一颗鸡蛋大小的青包转瞬间就鼓起来了,娜哈趁机用力一棒,这个身体结实的泼皮顿时就倒在了地上。
原本还一直观察娜哈这边战况的云初,见虞修容的弹弓似乎打得真的很不错,就催动枣红马,满世界地追杀那些泼皮,一棒子一个,全部打倒在地。
此时,云家的庄子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
周围正在田地里忙碌的乡民们纷纷叫唤着,提着各种各样的装水工具,前来救火。
崔氏,二肥,三肥她们扯乱头发,坐在地上上拍着地大哭,与一般家里着火的乡间民妇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