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翎张了张嘴,想反驳,但说出的话没有那么的理直气壮了:“或许,或许她只是想折磨我,不想我这么轻易死掉。”
阿翎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现下感觉浑身上下哪哪都有些不舒服,她甚至不想再同顾景阳聊下去了。
“不说了,我累了。”
她明明就只是想知道师清浅为什么可以在魔和正常人之间随意切换而已,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师清浅喜欢她?
这怎么可能啊!
是她疯了,还是顾景阳疯了?
一定是幻觉,对,太累了,她给累出了幻觉。
她一把逮回了顾景阳手上的食声鸟塞回乾坤袋里,散去结界,转了个方向背对着顾景阳说道:“我要睡了,你也早点睡,别再说胡话了。”
顾景阳看着阿翎那乌黑的后脑勺,沉默半晌叹了口气,末了轻轻道了声:“好梦。”
好梦是不可能好梦了,阿翎自打听顾景阳说了那番胡话后,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细细想了想重生回来后的桩桩件件事,那很多个她觉得有些古怪的时刻,那些她没有去想过的反常。
她想到了那个清晨,师清浅反常地出现在了她的门前,一身狼狈,红着眼睛说对不起,说她后悔了。
她还想到了她同霍振决裂的那日,她其实有片刻的意识凝固的时刻,等清醒的时候瞧见面前的是师清浅,她咬着她的手指不知在做什么。
她想到了在开妖山,她命悬一线的时候,是师清浅突然出现救了她,她给她上药,用的是巫罗骨筋绫。
若不是今日扶伤介绍了这东西,她都想不到这东西竟然这么的稀有珍贵,阿翎微微抬起手,瞧着手腕上这片巫罗骨筋绫。
渐渐的,视线越过了抬起的手腕往前探去。
阿翎疑惑不解地看着床上像是陷入了深度昏迷般的人,她真是特意赶来救我的?
可是这怎么会呢?
她为什么要来救自己?
阿翎从躺椅上缓缓坐起了身,密室里寂静一片,只有阵阵绵长的呼吸配合着夜色营造夜晚该有的落寞。
她偏头看了眼身旁的顾景阳,她倒是不受影响的样子,说了那么些莫名其妙的话,搅得她心神不宁的,自己倒是睡得好好的。
阿翎心想,等天亮,她必须得好好纠正下顾景阳这可怕的想法。
师清浅怎么可能喜欢她。。。。。。她怕是巴不得她早点死吧。
但若是如此,她又为什么要救她,还确实不止一次。
阿翎一时间也找不到合理的理由了。
她轻手轻脚从躺椅上起来,走到了师清浅躺着的床边。
这人也是好笑。
一下子强得吓人,一下子又这幅脆弱模样。
阿翎望着床上脸色苍白得有些奄奄一息的人,犹豫了片刻,伸出了手。
温热的真气从师清浅眉心缓缓流入体内,瞬间温暖了她那冷得好似要结冰的血液。
师清浅紧皱的眉心渐渐舒展,她不知道她如今身处何处,四处都是苍白的一片。
什么也没有,没有人,没有东西,没有颜色,还没有声音。
不,只有一个声音。现竹府
它在催促着她:“快跑,怪物。”
师清浅一直在这白色世界里不停歇的跑着,越跑越冷,身体渐渐覆上了一层冰霜,她好似也要变成白色的了。
但就在她即将整个变成白色的时候,一道温暖的光照耀到了她的脸上。
她努力汲取着这股温暖,苍白的世界渐渐裂开。
师清浅迷蒙着从那苍白世界的一道泛光的裂缝里,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眸子。
“阿翎。”
阿翎猛地收回了手,瞪大了眼去瞧床上忽然出了声的人,她只是给师清浅输些真气而已,她可没做其他的事。
她刚想解释,发现床上的人,只是呢喃了一句,眼睫轻颤了两下又恢复了平稳。
人没醒。。。。。。
师清浅是在梦里喊她的名字?
阿翎眉心狠狠一跳,她感觉她的幻觉可能更严重了些,她赶忙轻手轻脚地回到了躺椅上,用力闭上眼睛,勒令自己抓紧睡觉。
等她躺下后,一旁的顾景阳才缓缓睁开了眼,眼里都是了然。
她就说阿翎是个心软的,先前还不愿意多输些真气,如今倒是好,趁着大家睡着了,来做好人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