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寻沉默不语,薛镜辞上下打量着问:“身体还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萧寻摇摇头,尽力绽出个笑容道:“没有,这些日子让师父担心了。”
薛镜辞见他面色仍有些苍白,本想赶他回去休息,可转念一想,他昏睡这麽久,也该出来晒晒太阳。
便跳下树,叫他坐在石桌前,泡了一壶药茶。
“尹峰主说,你大病初愈,要多喝些药茶才好,虽然味道怪了点,但也不算难喝,尝尝看。”
萧寻心里的情绪散去,乖乖将杯中的茶喝光。
也许师尊只是觉得好玩。
毕竟现在陪着师尊的人仍是自己,以后也不会再给其他人接近的机会。
正午的日头过去,薛镜辞又开始摆弄那些花草。
只是空气里还盈着热气,他面上很快起了一层薄汗。
萧寻上前帮他,问道:“如今师父已经是外门长老,按规矩来说,至多能配十二个侍从,怎麽师父还要亲自做这些杂事?”
薛镜辞头也不擡的回答道:“挑了两个。”
若非这分给他的屋子实在太大,薛镜辞甚至连这两个都不想要。
萧寻想起前世薛镜辞身边确实有过两个侍从,便开口问道:“既然师父选了两个侍从,他们如今在哪里?”
薛镜辞指了指另一侧的木板桥,只见一个胖墩墩的弟子,正靠在厨房前的竹椅上睡觉,脚边还散落了一地的瓜子壳。
见萧寻盯着那人看,薛镜辞重点介绍道:“他叫罐子,是一个月前飞升上来的散修,做饭特别好吃。”
萧寻一听这名字就觉得头疼,只觉一切都和上一世的画面重叠了起来。
那名叫罐子的,是个胖食修,天生之才,却是个嘴上没把门的,平日里除了做饭就是睡觉骂人,脾气大得很。
偏偏薛镜辞爱吃,对那胖子百依百顺,萧寻刚来的时候,没少被那胖子挑刺。
那胖子本名上官遥,据说世代都是宫中御厨,自小顺风顺水,是萧寻最厌恶的一类人。
因他天生命格有异,注定无法过上那样平顺的生活,唯有熬尽了苦头,才有一线生机。
萧寻忍下不耐,面上做出好奇之色,明知故问地问道:“他是如何飞升上来的?”
薛镜辞想了想,说道:“说是外面下雨,他把锅扣在头上遮挡,迷迷糊糊就睡了一觉,再醒来时,锅被雷劫劈碎了,就莫名飞升了。”
本是已经知晓的事,可再听一遍,萧寻心中还是不平。
这人命格应当贵不可言,才能如此轻松渡过雷劫,老天就是如此不公,那麽多人苦苦追寻的,却是有些人唾手可得的东西。
萧寻心里冷笑一声,看向薛镜辞问道:“上界擅长厨艺的人极为稀少,师父是如何说动他来当侍从的?”
薛镜辞道:“我答应用最好的材质,替他打造一口新锅,且他来这里除了做饭,别的事情都不用干。”
谈话间,一个面容阴郁的弟子走到罐子脚边,将地上的瓜子皮尽数扫走。
这人萧寻倒是很有印象,名叫舒默,人如其名不爱说话,旁人问几句话才答一个字。
他来宗门已经十年了,却不做任务,也不与旁人交流,每日只是安安静静在宗门内扫地。
后来薛镜辞坠崖,舒默也离开了宗门,再也没有出现过。
没想到,这一次薛镜辞还是将他留在了身边。
说罢,薛镜辞看看天色道:“我要去万事堂一趟,你先回屋休息,晚上一起尝尝罐子的手艺。”
萧寻点头答应,只是视线仍旧落在那两个侍从身上,不知在想些什麽。
薛镜辞这处新屋子建在山顶天池上,三面环山,一面建了石阶可以下山。
他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就看到了万事堂内的葱郁古树。
正要上前叩门,却被林恒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