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边房打瞌睡的张嬷嬷一个激灵,赶紧爬了起来:“姐儿,可是渴了?”
关夫人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外头叫唤的莫不是那贱人的猫?”
张嬷嬷哎哟了一声:“姐儿可别胡说,那猫在宋娘子死后就让人乱棍打死了!”
关夫人冷哼一声:“可别是糊弄我就成。”
张嬷嬷赔笑:“姐儿别恼,坏了身子可不好,如今没了宋娘子,老爷又日日在你房里留宿,等你再生个哥儿,这日后再来个张娘子,李娘子都动摇不了你的位置。”
“谁恼这个了?外面的猫吵死人了。”关夫人没好气,她已经好几个晚上没睡好了,昨个儿又让那野猫吵了一宿。
“我现在叫几个人,出去瞧瞧?”张嬷嬷边说,边找衣服披上。
关夫人沉默片刻,声音软了下来:“嬷嬷,还是你待我最好。”
张嬷嬷笑了笑:“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不疼你疼谁?”
“快睡罢。”张嬷嬷扶她躺下,又捻了捻被角。
张嬷嬷抹黑走到下人房,正想叫几个人去抓猫,一道影子蓦地快速从她背后一闪而过。
张嬷嬷狐疑地往身后瞧了一眼,空荡荡黑漆漆的,莫不是错觉?又见夜风摇曳,树叶成林,她心底泛起一阵寒意。
“喵呜——”
是那只猫。
就在前面,张嬷嬷思量片刻,还是决定自己抓,这些下人惯来懒散,若是此时叫醒他们,等穿戴妥帖猫都跑没影儿了。
她兀自提了一盏灯笼越过下人房朝着前面走去,她边走边细细查看花丛中,假山缝隙。
“喵呜——”
怎么又远了?张嬷嬷皱皱眉头,她抬眼望去,那个方向似乎是继芳院?一想到继芳院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宋娘子的尸体着实古怪,这三伏天的,尸体放在床上,裹着棉被,愣是一点没腐烂,甚至还隐隐散发一股神秘的香味。
她忽然有些害怕,打起了退堂鼓,可一想到夫人生起气来的模样。
罢了罢了,还是捉猫罢,横竖她也不进院子,有什么打紧的?
张嬷嬷硬着头皮仔细判断猫叫的位置,她提着灯笼,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继芳院门外的竹林,灯笼里微弱的光芒在摇曳,忽明忽暗。
“喵呜——”
在竹林中的石桌下,张嬷嬷将灯笼轻轻放在地上,蹑手蹑脚地朝着石桌走去。
是一只黑猫,正蹲坐着,赤红色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继芳院内。
她猛然一扑。
“喵呜——”那只猫来不及躲,凄厉地叫了一声,被扑了个结实。
张嬷嬷提着黑猫的后颈肉,盯着黑猫:“小畜生,终于抓到你了。”
“咦?”张嬷嬷疑惑,她细瞧之下,竟发现这猫与当日被乱棍打死的那只一模一样?
应当是巧合!
她正准备回去跟夫人请功,一转身,一张放大的,美艳到极致的脸出现在眼前。
“啊啊啊——”张嬷嬷手中一松,那猫灵活地跳开,跳进继芳院中,消失不见。
张嬷嬷跌倒在地,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人,极度恐慌之下,她的嗓子已经无法出声。
“二…二夫人?”
正是故去的宋娘子,
诈尸了,张嬷嬷昏迷前唯一的想法。
第二日她醒来,整个昏昏沉沉,浑身无力,见她醒了,关夫人急忙上前:“怎么让你捉个猫,反倒把自己搞成这幅鬼模样?”
张嬷嬷一把抓住关夫人,语无伦次:“宋娘子,宋娘子,她活了,姐儿快走,这儿留不得了。”
关夫人脸色一变,一把甩开张嬷嬷:“嬷嬷莫不是病糊涂了?”
“倘若再胡说八道,我让人堵了你的嘴。”
张嬷嬷不敢再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夫人,夫人,不好了,老爷昏迷不醒了。”伺候关川的丫鬟急急忙忙地跑来栖凰院。
“你说什么?”
“怎么回事,大夫不是说身上的伤没事吗?莫不是二爷又动手了?”
“不是不是,二爷没去过老爷的屋里,昨夜老爷身体不适早早得就歇下了,今早到了时辰竟还未起身,我进去一瞧,才发现老爷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叫了大夫没有?”关夫人急急忙忙往外赶。
“叫了,叫了,现下已经到了。”
到了关川的卧房,就听见大夫说:“怪哉!怪哉!。”
“大夫这是何意?”是关山的声音。
关夫人忙进屋内,只听大夫继续说:“关老爷脉搏正常,并无大碍,只是为何会沉睡不醒,恕老夫医术不精,实在无从得知。”
“另请高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