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掉淋浴,他拿起毛巾擦身子。
浴室的门被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
「我刚刚把热水器打开了,你要不要再用热水冲一遍,别着凉了。」楚轻舟的声音隔着浴室门响起,本就磁性好听的声音添上了几分朦胧的回声,显得柔和而缱绻。
楚轻舟好像在关心自己。
冷山顿时不郁闷了,他轻快地道:「不用啦,我没事。」
直到听见楚轻舟极轻的脚步声远去,冷山才微红着脸,用毛巾胡乱两下把身上的水珠擦乾净,套了件白t,打开门,朝卧室走去。
「等等。」
「嗯?」冷山一边擦头发,转过身。
楚轻舟手里拿着一个杯子,递给冷山:「喝点温水,你还用冷水洗头了?」
冷山实话实说:「嗯。」
楚轻舟皱着眉:「以後不能用冷水洗头。」
冷山看着楚轻舟,乖乖点头:「噢,好。」
楚轻舟拿开冷山头上的毛巾:「别擦了,你这麽擦也擦不干,到时候会感冒的,你们这地方感冒了就很容易发烧,我去拿吹风机。」
冷山诚恳地说:「我以前也经常这麽擦,不会发烧。」
楚轻舟没说话,像拎小鸡一样把冷山直接带到了客厅。
冷山坐在沙发边缘,楚轻舟站着给他吹头发。
冷山的头发很柔软,毛茸茸的,像只小动物。楚轻舟修长的手指插进发丝间,有些生疏地揉搓着。
说起来,他没给人正经吹过头发,就算有,也是和队友之间互相闹腾,故意整对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揉重了怕对方疼,揉轻了又怕吹不干,几乎可以称之为小心翼翼。
楚轻舟自认为不是个温柔的人,但每次面对冷山的时候,他都好像在无意中将自己那点所剩无几的柔情碾碎了,一点点给出去,落到冷山身上。
一定是出於愧疚吧。
*
今夜无风,但气温降得很低,不至於闷热。
直至凌晨三点,冷山依旧毫无睡意。
他在床上翻了几下身子,随即起床想去书房拿本书看。
没开灯,来到客厅的时候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他吓了一跳。
「楚轻舟?」
楚轻舟早就听见冷山的动静,他没回头,继续敲着键盘:「怎麽醒啦?」
冷山:「我……睡不着,你还没睡呀?」好像是句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