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峙停下动作:“我忙着找你,不曾顾及此事,我问问赵福。”
他转身开了条门缝,叫来赵福问情况。
赵福正喜极而泣着:“奴才昨日什么忙都帮不上,便狐假虎威了一把,打着侯爷的名义跟大奶奶讲了一通道理。不过当时明月已经被卖出去了,奴才只得多使了点儿银子才把人赎回来。”
他理解做奴才的苦,但他从来都是明哲保身的。
昨日晚棠束手无策时,他本可以冒着挨骂的风险去找萧峙,但他没有。做到管事这个地位,若因为一个普通丫鬟去麻烦主子,是不明智的。
所以晚棠愿意承担救人的风险后,他便打消了自已去承担风险的念头。
萧峙闻言长吁一口气,夸道:“做得好。”
赵福眼底闪过愧色,低着头退下……
绵绵细雨渐渐变大,冒雨前行的珋王妃车队找了一处歇脚的客栈停下。
珋王妃刚下马车,一个大丫鬟便不安地上前禀话:“王妃,不好了,崔嬷嬷不见了!”
珋王妃毫无意外,淡漠瞥她一眼:“崔嬷嬷莫不是在哪里躲闲呢?你们不必事事让她操心,嬷嬷年纪大了,也该享享清福了。”
日后可以永远留在武安侯府的井底享清福了。
宋芷云那个蠢货,心是真狠,干起坏事来也是真的干净利落。
崔嬷嬷是吴贵妃的眼线,在珋王府时不时向着吴侧妃,出来后又爱管束她的言行。
她怎么可能留着崔嬷嬷一直监视自已呢?此行原本就想顺带除掉这个老东西的。
禀话的丫鬟不敢再多说,垂眸退下。
珋王妃进了客栈厢房,掏出萧峙的那封信看了一遍。
这一看,惊得当即站起身来。
该死的,今日这封信竟然不是昨晚那一封!今日这封信里竟然添了两句,说她是武安侯府独一无二的义女,珋王把她养瘦了,下次再见若还是如此,萧峙这个义兄可不依!
独一无二?
再见?
不依?
她和萧峙的情意,京城达官显贵皆知,珋王起初不在意,后来被侧妃屡次挑拨终究成了心头刺。萧峙此地无银的关心,是巴不得把那根刺再往珋王心里戳深一点啊!
如今的萧峙对她哪里还有半点儿关心?他竟然在信里如此画蛇添足!
珋王妃气得在屋子里团团转。
拿着这封信回去,珋王压根不会夸她办事得力,只会奚落嘲讽!萧峙日后绝不会帮她在珋王跟前撑腰,她得想个法子转圜。
屋漏偏逢连夜雨,她正焦头烂额着,丫鬟又来敲门:“启禀王妃,外头打起来了。有个泥腿说您的马车压死了他的鸡,不知怎得推推搡搡就打起来了。”
“什么鸡?那些贱民也不容易,多赔几个钱便是了,不必跟他们争执。”
丫鬟讪讪抬眸看了一眼:“他不讲道理,愣是说婆子瞧他不起,偏要让您亲自去道歉赔钱。”
珋王妃不悦地看过去。
就在这时,另一个丫鬟着急忙慌地跑进来:“不好了!来了好多泥腿子,个个都扛着锹锸拿着铜锄的往这边冲呢,像是要打架,王妃还是快躲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