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是随他娘,哈哈。」戴老三见酒碗空了,给薛慎添满。男人趁这个空隙,挑眉看了她一眼。
俞知光低头,整顿饭再也没有看过薛慎。
最後周春娘收拾碗筷,她还是看到薛慎吃得乾乾净净的饭碗。她看着空碗呆了呆,明明是三书六礼,名正言顺的夫妻,扶她下车,背她走路,夜夜手足相抵同塌而眠,好似都不比夹走的两颗狮子头来得亲密。
周春娘特地小声问她:「大娘子脸颊这麽红?是不是饭菜二荆条放得多了?我给你倒碗茶解解?」
「好,谢谢春娘。」半温良的茶水流淌过唇舌,茶味里有一股清新微甜,一问才知,是晒乾棠梨叶泡的。
戴家老太太见她喜欢,塞给她一大把,又给她个竹筒做的茶壶,「拿着在路上喝,黄馍馍也拿一个。」
隔壁张家套来骡子,代戴老三将二人送回庄子。
小小骡车在乡道上前进,微微摇晃。
俞知光曲腿坐在板车铺得满满的草絮上,将斗篷一角铺平,竹筒茶壶和棠梨叶片都放在上面,好似怕它们也受到颠簸,继而捧起那个黄馍馍,递给对面的男人。
「将军今日都没有添饭,光喝酒了,路上吃吧。」
薛慎看着她满脸真诚:「不想吃了,才给我。」
话是这麽说,还是接过去了,看眼前女郎眉开眼笑,细腻白皙的鹅蛋脸鼓起微微的弧度。他拇指一摁,黄馍馍的表面顿时凹下去一个指印。
第18章
薛慎说她在田庄住几日,他就住几日。
果真陪她盘完帐,又看果农摘了橘子林的收成,待到一切妥当能够出发回城里,俞知光的脚开始痛,脚掌才一触地,脚趾头就一阵麻麻胀胀。
元宝已在外头指挥杂役与护卫装车。
俞知光慢慢挪步回床榻边,脱下原本穿好的翘头履,罗袜解下,薛慎推门进来,望见她赤足踩在地面。
「不走?」
「不知怎麽回事,脚痛。」俞知光纳闷,低头瞧了好几眼,没红没肿连个蚊虫叮咬的包都没有,就是不爽利。
薛慎拎了张兀子到床边坐下,「手帕给我。」
俞知光抽出来给他,薛慎将帕子铺在掌上,二话不说来捉她脚踝,将她脚掌抬到自己膝上踩着。
「痒。」
「别动。」
纤细的脚踝被一手扣住,男人指头隔着薄薄的手帕,从距骨到趾骨慢慢触碰,「按到痛的地方出声。」
触到拇趾甲时,俞知光痛呼了一声。
薛慎松开,又去按她其馀脚趾,「痛吗?」
俞知光摇摇头,看着明明完好无损,泛着健康粉色的拇趾甲,「我不是得了什麽奇难怪症吧?」
「路走少了。」薛慎抽出她的帕子,「新兵入营日日绕着校场跑几十圈,要是领了不合脚的军鞋,平日又少锻炼,不出三日就像你这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