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她跟陈贺年打了一架,没打过,但她还是坚持到了老师赶来。
陈贺年也没能讨到好处,被她拿铅笔扎了大腿根,血糊拉拉的,很吓人。
陈贺年的爸妈赶来,想扇她大嘴巴子,她便扭头跑到学校广播站,哭着喊道,干部带头欺负小老百姓啦!
先声夺人,愣是保住了自己,没有挨打。
从那之後,陈贺年对她的欺负,就只敢停留在口头上了。
但也因为这件事,所有人的家长都教育自家的孩子,离她远点儿。
她被所有人排挤,嫌弃。
渐渐地,她就不爱出去跟人交往了,整天闷在家里,除了读书就是做绣活儿。
不过,虽然日子过得压抑,但她还是有盼头的。
那就是攒钱,帮姚阿婆家盖房子,过好日子。
已经六百多了,再攒攒应该够了,所以她特别开心。
没想到刚到村口,就被人拦住了。
也不知道陈贺年哪根筋搭错了,成年後不欺负她了,反倒是闹着要跟她结婚。
隔三差五就来骚扰她。
因为他爸妈升官儿了,在公社说一不二,他以为自己志在必得,没想到梁欣欣连着拒绝了他好几次。
他有些着急了,乾脆耍横的。
梁欣欣本想硬着头皮撞上去,奈何他叫了兄弟,把整条路都堵住了,她只好下车。
春寒料峭,北风将她的红色围巾吹开,露出那过分白净的面庞。
她扯了把围巾,乌溜溜的大眼睛里腾起熊熊怒火。
但她忍住了,没有发作。
形势比人强,她一个人斗不过七个成年男人,要吃亏的。
只能沉住气,问道:「你想做什麽干部子女,带头耍流氓」
陈贺年叼着一根雪原,故意把烟圈往她脸上吐:「没耍流氓啊,我愿意娶你,对你负责,怎麽能叫耍流氓呢」
说着就要去摸她的脸,叫她一手拍开,乾脆提着自行车,打算从村後绕开。
没想到陈贺年居然直接拽着车后座,厚颜无耻地坐了上来:「欣欣,你别跑啊,我家连三转一响都准备好了,还有两百块钱彩礼钱,不算辱没你吧你只要点个头,哥哥今天就带你去领证。」
「就是啊欣欣,你也不想想,姚阿婆家那破房子,能有咱老大家里的好吗他家那可是刚砌的红砖墙,还刷了腻子,白白净净的住着多敞亮啊。」
「听弟兄们一句劝,你就跟了我们老大吧,他家这关系多硬啊,还能给你推荐到公社当广播员呢,活儿少,,多稳当啊。」
「欣欣,别倔了,你就答应了吧!我老妹儿都嫉妒你了!你说他家有啥不好的啊就他一个儿子,爸妈也年轻,还能帮你们带孩子。你就等着享福就好了。」
你一言我一语的,好像梁欣欣真的不识好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