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魂不附体一般,只剩一具不言不动的空壳。
“侯爷……”陈招娣不死心地往齐司延的方向爬,“侯爷看看我……”
“啊——!”
又是一声惨叫,曲休一剑直接刺穿了她刚触碰过齐司延的手,将她的手掌钉在地板上,“侯爷面前,岂容你放肆!”
陈招娣惨叫不止,直至被人拖下去,再没说出半个完整字词。
地上的血迹被清理,屋内重归宁静,曲休上前俯身,恭敬询问:“侯爷,可还按计划行事?”
他按侯爷吩咐的,在梁上看戏良久,可夫人并未大闹药浴池,原本计划好的戏码,似乎接不下去。
一片水雾中,齐司延原本涣散的眼眸聚了焦,他薄唇张了张,声线清冷,道:“去查查江家到底有几个女儿。”
他脑海中闪过刚刚粗略一瞥,没能看清楚分明的脸,墨色的眼底浮着一层冷意。
江家不是只有一女么?
……她竟不是江云裳。
“是,”曲休应声,又问:“那夫人表妹如何处置?”
“查清楚前,留她一命。”
“是,侯爷。”
另一边,江元音一路淡然回到新房。
雪燕关上房门,再也按捺不住,骂道:“表小姐真是不做人,今晚可是小姐的新婚夜,她竟敢去爬侯爷的床,半点没将小姐放在眼里!”
江元音满不在乎,兀自在铜镜前坐定,抬手取头上的珠钗,“过场也走过了,我们可以安心睡觉了。”
齐司延先前让人传话,便是摆明了今晚不会和她圆房,她去药浴池一趟,不过是不想落人话柄做做戏,顺便看看陈招娣有没有在她三言两语的刺激下,去做蠢事。
果然,一切如她所料。
只是齐司延的态度倒出乎她意料。
她今日所受怠慢轻视,无非是因为他瞧不上江家,那更不可能看得上陈招娣才是。
刚刚在药浴池,他竟没推开陈招娣。
难道是故意羞辱她?
“小姐怎么睡得着!”雪燕急的不行,“小姐若是这般任由表小姐胡来,她日后定要骑到你头上作威作福!万不可就这样算了啊!”
江元音冲铜镜中的雪燕安抚一笑:“莫急,我自有盘算。”
“小姐有主意了?”
江元音轻“嗯”了声,一个半月的颠簸加上一日的折腾,她疲乏得很,更何况其中曲折三言两语同雪燕解释不清,是以她打了个哈欠,开口道:“今夜且先休息,明日我再同你细说。”
见雪燕还要问,她又道:“放心,陈招娣掀不起多大风浪,我心中有数,你等着看戏便好。”
至于到底要唱哪一出戏,就得看齐司延到底瞧没瞧上陈招娣了。
左右她都备好了应对的法子,只等着见招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