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珊说:“他既然是你的朋友,你应该知道他的为人怎么样吧。”她其实也知道,不过为了保护客户隐私,她从未跟余文述说过祁扰玉接受过心理辅导。而且当初她随口的玩笑竟然也误打误撞说中了,她和老幺确实是最亲近的亲缘关系。
“他人不错,性格温柔,为人谦逊;白手起家,也很有能力。”余文述对他是很欣赏,但他完全没想到他们会在一起。他丧着脸:“我有一种自家白菜被另一颗白菜拱了的感觉……”
“他们不合适。”珊珊突然开口。
余文述疑惑看向她,他虽然没想到他们会在一起,但也没有觉得他们不合适的想法。
珊珊想起了她给弟夫开的褪黑素,余文述也知道老幺讨厌那种自卑自贱的人。从她给对方的几次咨询来看,这位外表明亮自信、意气风发的商业人才,内里是老幺所讨厌的、属于胆小鬼的灵魂。
这也是被老幺懦弱遗忘的懦弱灵魂。
她解释:“睡眠原因。”
祁扰玉身上的麻醉效果褪去,慢悠悠转醒。他发觉床边坐了一个人,看过去一片模糊。他有感觉应该不是松玙。
确实不是松玙,人影看他醒来,声音庄严稳重:“不好意思,打扰你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松玙的父亲,松益年。”
祁扰玉听到这话赶紧挣扎着想坐起来,内心七上八下。
“你现在身体虚弱,好好躺着。”老爷子制止他的动作,而后语气严肃地问他,“孩子,你老实告诉我,松玙是不是威胁你和他结婚?没事,你告诉我,我帮你报警。”
祁扰玉一脸迷茫:“啊?”这和他想象中老丈人的形象不太一样。
时间回溯到老爷子看望祁扰玉之前。松益年听到小儿媳是个男人,疑窦丛生。老爷子抬眼看向松琏:“你没有看错?”
“没有,爸。”松琏转动佛珠,觉得意外又合理,“难怪妹夫给他介绍的相亲对象一个都不满意,原来是性别不对。”
恐同的松益年:“……”
“爸,这该怎么办?”松琏也知道他的恐同,佛珠转速变快。他笑笑:“爸,您总不会拆鸳鸯吧。”
“……”松益年说,“对方是谁?”
松琏:“爸,您请放心,我已经让文贺秘书去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
没一会儿,文贺秘书就把资料带到了。文贺说:“老爷,大少爷,时间紧迫,只是一些基本资料,请你们过目。”
松琏接过,说:“辛苦你了文贺秘书。”他把资料递给松益年,“爸,您先过目。”
松益年拿着小“儿媳”祁扰玉的档案,大致浏览了情况。他沉默起身,沉默地从柜子里挑选拐杖。
他说:“我有些怀疑老幺为了不被催婚而搪塞我。这人,”他点了点档案的边角,“或许被老幺威胁了。”
松益年很知道小儿子的德行,现在他充分怀疑老幺在糟践别人。他怎么敢的!
老大谢绝了同他一起去医院的建议,表示自己还要帮陪产的老二去公司开会,并且他说:“为他特意挑选的新婚礼物就这么打了水漂,我现在不想看到他。”
于是老爷子一个人气呼呼的跑到医院,女儿女婿出来接他。
差点被老爷子用拐杖抽的松玙叹了口气。辛亏这里是医院,依老爷子的教养不会在公共场所进行教育惩戒。
等等,老爷子!松玙眼看着松益年进入病房,把他关在门外。松玙突然怀疑起老爷子的教养:老爷子不会抽祁扰玉吧!
他按把手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了。松玙:“?”为什么防他!
他也感到了一道幽怨的视线,转头对上了余文述的视线。他注意到余文述背后的珊珊,眼皮跳了跳,声音发紧:“姐?”
珊珊嗯了一声,除此之外什么话也没说。她揉了揉自知有错而低下头的松玙的脑袋,然后拉着余文述离开。
余文述牢牢抓着珊珊的手一言不发,珊珊说:“文述,你开车来的吗?”
余文述这才出声:“嗯。”
“正好送我回中心。”珊珊看他依旧落寞,安慰道:“你和老幺快二十年的朋友,你也知道他是性格。如果他不想告诉你,同样也不会告诉家人。”
“我知道。”余文述没精打采,“我只是想起了衣服还没晾完……”
珊珊:“……”
在他们离去时,松玙收到了松琰发来的消息。
【好二哥:异性也好,同性也罢。你若真心爱他,爸也不是那么古板的人。】
他回道:谢谢二哥,等一下我去看望你们。
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出柜了,家里人的表现……很像暴风雨前的宁静。松玙很头疼,他看向谢绝入内的病房,决定去外面买个果篮去看望同样在医院住院部的哥嫂。
医院外有专门买慰问品的超市,他要了两个果篮,结账的时候他感到有人用力的扑在他背上,同时双儿声音在他耳旁炸开:“哥?真的是你!”
松玙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侧头把双儿的脸按下去。他看到站在后边的耿加,问:“你们怎么来医院了?”
耿加举起保温桶,说:“来给宋乘送饭,除子在照顾他。”
“他怎么了?”松玙心中划过一道不详,转瞬即逝,差点让他以为是幻觉。
“我来说!”双儿抢答,“宋乘被人打断了胳膊。”
松玙语气严厉:“怎么回事?”
“我们也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宋乘他也不说。”耿加说。
双儿接话:“我觉得是宋乘哥赢了哪个输不起的人,北区那边一直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