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两人间又陷入了沉默。
半晌,裴牧之寻了个话题,“上次在贺兰府,我见到你的孩子了,眉眼之间长得特别像你,我听说,儿子像母亲,是有福气和造化的一件事。”
“平平安安就是最大的福气。”谢媛只说这一句,她并不想多提贺兰决。
可惜,裴牧之并没能领会这一点,“哪天有机会,把孩子带出来见见面。”
谢媛吱唔,见杯子空了,提起壶来。
裴牧之没有注意到谢媛的反常,他笑道:“不知为何,也许是与小决那孩子投缘,第一次见面,我就很喜欢他。”
谢媛心间一颤,茶杯掉落在桌上,热水溅到手背,那块被烫到的肌肤很快变得殷红。
裴牧之比谢媛更先反应过来,他抓过谢媛的那只手,对着红肿之处,轻轻呵着气。
谢媛低声叫道:“裴牧之,你放手。”
她的脸涨得通红,双眸含羞带怒,他没有放手,反而握得更紧。
谢媛眼中慢慢浮上恐惧,裴牧之暗叹,最终还是松了手。
束缚解除,谢媛立刻站起,“若贞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谢媛飞也似的逃离水榭。
裴牧之依旧那样坐着。
两人都没有发现,水榭外的假山上,站立着两人,把这一切尽收眼底。
虽然下过雨,宴会照常举行,只是由室外改在了室内。
谢媛心不在焉,只盼早些回去,宴会终于结束,出门欲要离去时,那位待女又一次出现。
“谢娘子,这是我们姑娘赠予你,你方才不小心落下了,姑娘吩咐奴婢给你送来。”
待女双手拖起那只红木盒子,敬请谢媛收下。
谢媛不想多生事端,默然接过盒子,只觉手中之物宛如烫手山芋。
旁边的贺兰若梦见着,冷笑两声。
一路无话,谢媛回到家中,看也没看,就把盒子随意搁置在储物架上。
裴牧之想要的,她给不了。
她与望月的过往,就应该像这只盒子一样,永远尘封在某个角落,不应提起,在时间的长河中慢慢被遗忘。
也许直到多年以后,当他们都老去,头发花白,这段往事可以在回忆中变作美好。
现在,它只是困扰,她必须快刀斩乱麻,谢媛满怀心事的闭上眼睛。
第二日清晨,贺兰仪早早出门上职,谢媛吃过早饭,陪在小决身边,看他写字。
小决写字时很有一番定力,安安静静,写完一页后,才放下笔,拿起给谢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