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失控综合征,谭噫初次确诊的时候差点因为过溢而死。在现在人人几乎都可以收住信息素来保护自己的时代,谭噫一个oga,没办法收住信息素,很容易处于被动状态。虽然谭噫在国外调养了几年,已经可以收住信息素了,但是一旦情绪有了巨大波动,就容易不受控,这时候就需要打抑制剂了。
但是如果抑制剂也开始不受用,那么绝对是谭噫的情绪波动已经超出了抑制剂所能控制的范围了,这时候只能靠身体主人自己调控。
谭噫抬起头,没回应,但也没否认,徐至顺手拿起桌上的杯子,他刚刚喝的时候水还是温的,这会儿已经凉了:“方便说说……都聊了什么么?”
本来就郁闷的双眼垂下眼睫,谭噫眼角有些红,侧过头:“就……算是吵了一架。”
谭噫后面描述的很简短,他本能的想要避开傅乘这个人,但又不可控的走进了傅乘的圈内,可是得不到回应的爱,谭噫不想体会,也做不到两人如初那般坦荡。只有离开,找个理由离远点,才能暂时的将谭噫内心的念头给抹去,谭噫太怕了失去了,他宁可自己先行离开。至少留给双方的,不是鱼死网破,不是对方眼中浓浓的厌恶。
可是,这好像也是一种鱼死网破。
徐至沉默了一会儿,而后开口:“你有没有想试着,坦白你逃走的原因。”
不是告诉对方自己的心意,不是解释自己不想做朋友的原因,不是诉说这十年发生了什么,而是告诉他,我的信息素因为你而失控了,我其实是个oga。
“不行。”谭噫几乎是一下子回答了这个问题。
-
走出医院,谭噫的信息素已经收的差不多了,他的头有些痛,估计是抑制剂加上信息素外泄两者结合的副作用。
此时天有些黑了,黄昏的光洒在街道上,让人一时有点恍惚。谭噫打了车,直接回了家。
余晖透过车窗照在谭噫脸旁,他抬手遮了一下,又很快放任它的投影。
算了,入夜前仅剩的一点光了,照在身上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思绪被拉远,头痛带来的不适让谭噫有些昏昏沉沉,徐医生的话再次在谭噫心里浮现起来。
“你可以试着坦白,你是个oga。”
“就算是最坏的结果,但这不也真的将你们彻底分开了么?”谭噫的耳朵旁似乎有一个小恶魔在低语。
“再想他,不还是你亲手把他推开的?不要清高了,你甚至连实话都不愿意说。”
“他真的缺你这个朋友吗?你不自己想想吗?他知道你是oga后会是什么反应?那些你以为亲密的接触,也会在他脑海里起念头吗?”
“他会喜欢你吗?不会。”恶魔的低语愈发强烈起来,谭噫摸了下额头,感觉有些烫,他竟然还在求助怎么没有天使也来低语几句,“他只会感受到了欺骗。”
临近下班的时间点,交通有些堵塞,汽车走走停停,谭噫仰着头靠在后座上,此时天已经全黑了,可他还是拿胳膊遮住了双眼,趁着夜色探索灵魂深处的自己。他像是做了一个梦。
-
“谭噫,”傅乘支着脑袋,一只手写得飞快,声音小声的传入谭噫耳朵里,“帮我把桌兜里新发的理综卷拿出来,快点儿,一会儿下节课就要讲了,我趁着语文课补补。”
谭噫视线盯着语文老师,手在听到话后悄悄探入傅乘那边。
先碰到的不是冰凉的桌兜,比指尖先发红的是谭噫的脸——他碰到了傅乘的腰。
夏天都穿的很单薄,谭噫几乎隔着衣服布料就能感受到下面那层灼热的体温和紧实的肌肉触感,但他没感受明白,身体比脑袋先做出了反应,连忙收回手。
“干嘛呢,宝贝儿?”傅乘的左手本来在撑脑袋,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先一步握住了谭噫的手腕,这时候了还能开玩笑,“别急,我先写卷子,下课“满足"你。”
“嘶——!”谭噫羞红了脸,气得锤了他一拳,傅乘痛呼出声,心叫力度真大,这下这祖宗是真生气了。
“傅乘、谭噫,你俩干什么呢?”
两人视线同时往上,傅乘手上动作的笔划出去一道。
-
傅乘没正行的靠在墙上,嘴角上扬,盯着间隔一米、拿书挡脸规规矩矩站着的谭噫。
“害羞什么呢。”傅乘踱了几步,伸出一只手去扒拉谭噫遮在脸前的书,“这回是我不好,我错了,你把书放下好不好?我想看看你。”
谭噫:“……”
他拉下书,拍开傅乘的手,仍一脸羞愤:“你不要开这种玩笑。”
傅乘本来都准备好继续哄身前的人儿了,看他拉下书后仍红彤彤的脸,愣了一下,下意识动了动喉结,然后笑着伸手,想捏谭噫的脸:“怎么了,真害羞了?我说着玩呢,以后不说了好不好,嗯?别气啦——”
谭噫躲开手,脸上的红色稍稍褪去:“你跟谁都这样?”
傅乘偏偏就想捏两下,谭噫似乎总容易脸红,而且他长得白净又好看,脸红起来特别可爱。这让傅乘想起自己的小侄子,总忍不住想捏捏他的脸。
不过傅乘还是有几分理智的,他怕强上手把人搞哭,思及此还是放手,回答他:“嗯……朋友么,都不怎么见外,大家想开玩笑就开了,想上手就上手了——”
他视线再次对上谭噫的双眼,突然又使坏:“要不你摸摸?我练得很好的。”
“走开,”这会儿谭噫已经反过劲儿来了,一脸无语,“我才没兴趣。”
“好吧——”傅乘拉长声音,两肘撑着脑袋微微侧靠在墙上,从谭噫角度看能瞧见他没扣好扣子下若隐若现的锁骨,傅乘还沉浸在刚刚的对话里,“不过也不是都这样,像有一些朋友是oga,我还是很注意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