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让我来!”兰芝走过来。说罢,要接焦母手里的浆布。
焦母身子一闪,没有搭理兰芝,兀自晾着。
兰芝有些尴尬地看着婆婆,顿了顿,走过去拾起桶里的布。
兰芝一边晾布,一边看着婆婆,小心道:“婆婆,听仲卿说,你的生日快要到了!”
焦母仍不想和兰芝说话,打自从这个媳妇过门,焦家好像没有一件好事,焦母想起姑母的话,对兰芝越来越冷淡,连话都不想和兰芝说。
“这是你五十大寿啊!”
“知道!”焦母冷冷地。
“婆婆,我想为你的生日好好庆贺一下。”
“这家里刚刚为你们婚事花了不少钱,仲卿又没有加到薪俸,还过什么生日?”焦母没好气地说,看也不看兰芝一眼。
“婆婆,可你是五十岁,是大的寿辰啊,怎么能不做呢?”
“说得轻巧!哪有许多钱,拿什么去过?”
“钱多就多做,钱少就少做,总得要办一办,贺一贺!”
“我说你话怎么这么多,有完没完?”说罢,焦母撇下兰芝向屋里走去。
兰芝被婆婆呛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她有些难堪的目送着毫不领情的婆婆。
白色的织布如白云一样,大块大块地垂落下来,在兰芝身边轻轻拂动。
街道此时显得空旷静谧,那些沸沸扬扬的喧哗与吵嘴忽然顿住了。
绢锦店还没有打烊,郑掌柜正跟伙计说着话,一会,郑掌柜一转身便看见刘兰生正低着头匆匆向前走。他急忙走出来叫住刘兰生:
“哎哟,刘兰生,刘公子!”。
“郑掌柜!”刘兰生抬起头,连忙招呼。
“哎呀呀,兰芝很长时间又没有送锦来了!”郑掌柜笑道。
刘兰生不想说这个话题,毫无掩饰地岔开话头说:“郑掌柜没有事吧?”
“就是要她织的锦啊!哎哎,刘公子,听说你发大财了!”郑掌柜依然笑道。
“你看我这样子像发财吗?”刘兰生自嘲道。老实说,自妹妹刘兰芝和高炳臣悔婚后,他心里就没有高兴过,因为妹妹的悔婚,那笔眼看到手的大生意也完蛋了,想起这事他就烦,再也不想提这件事。
“早就听说衙门里今年分派给我们庐江郡的军队冬服买卖给你做呐!”郑掌柜打量了下刘兰生。
“前些日子却是有那么点影子,现儿看,也是石沉井底。”刘兰生苦笑道。
“怎么回事?”郑掌柜好奇地看着一副苦瓜脸的刘兰生。
稍顷,刘兰生叹道:“还不是兰芝悔婚得罪了高主簿,现在八字一撇也不是呐!”
“哎哎,公是公,私是私,你要盯紧呐!”郑掌柜提醒说。
“到哪盯,衙门里也没少跑,高主簿家也没有少去。门槛踏平了,腿儿也跑短了,哪能见到他。”
“嘿,你去哪个地方找到他呀!”郑掌柜神秘地一笑。
此刻,刘兰生有些黠淡的心里突然又亮起一点星火,他盯着郑掌柜的脸急切地说:“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