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玺玥垂眼看他这些得寸进尺的小动作,又好气又好笑,正犹豫要不要赏他一嘴巴,他忽然抬眸与她视线相触。
只是一刹那的对视,左宗宝就乱了呼吸。如此的夜色,如此的情境,又是如此的贴近,他被呼吸牵引不由自主的朝她靠近。
就在两唇将要贴上时,邬玺玥及时收了心神抵住他的胸口,“还不是时候。”
左宗宝完全无法理解,明明已是夫妻,明明都动了心,明明情景交融,就该水到渠成的事,为什么就那么难?
他心里既生气又委屈,红着眼圈儿质问,“你究竟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
邬玺玥赌气起身,“不想等就找别人亲去。”
丢下一句,她转身进了舱。左宗宝随后趴起来追了几步,气恼的冲着舱里喊,“我若想亲别人,早就亲了,还能轮到你?!”
喊完,他心里舒畅了些,随后猫腰进去,“我就问你句话而已,你愿意答就答,不愿意就不答,你生什么气呀?娘子……”
回舱后,为了哄邬玺玥高兴,左宗宝又换上那件薄如蝉翼的舞衣,自己哼着小调在她面前搔首弄姿。
这好看的脸蛋,诱人的身子,再配上他贱嗖嗖的笑,她没绷着一会儿就笑了,连她自已也没想到,她堂堂一杀手,竟有这种喜好。
这边船舱里玩儿的正兴,船舱外,掌舵的船主在门外鬼鬼祟祟。他从身上摸出个瓶子,将瓶口对准船舱缝隙小心打开,很快几只黄褐色,指甲盖大小的虫子从瓶子里飞出,朝舱里两个人悄然飞去。
左宗宝正扭得欢脱,耳边就传来嗡鸣声,扰得他不胜其烦,不由得挥手驱赶,“这大冬天的哪里来的虫子?”
邬玺玥定睛看向飞虫,当即警觉,“这虫子不对!”
她折下盆栽内三枝花梗朝飞虫掷出,“当当当”接连三声,花梗已戳入船舱门板。
左宗宝过去查看,就见三只花梗尖儿上,各扎着只飞虫。他回过头来竖起大指,“娘子真厉害。”
“咝!”
正这时,邬玺玥就觉后肩处一阵痛麻,伸手在肩上拍了一掌,再看时,一只飞虫死在自己掌心。
“怎么啦娘子?”左宗宝急忙上前查看,他情急下扯开她的衣领,发现她肩上已经隆起个红色的疙瘩。“你被咬啦!”
“不好啦,走水啦!”此时从船舱另一头传来顺子和郭掌柜的声音,跟着就是混乱声。
船上好好的怎么会走水,再联系到这几只意外的毒虫,邬玺玥当时想到,这必定是有人故意纵火。
她捂着几乎没了知觉的左臂出舱查看,果然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酒味儿。
“有人纵火。”左宗宝也闻见了这股味儿。
邬玺玥知道一定是那船家搞的鬼,便朝船头望去,就见那船家带着几个撑船的伙计已经跳上一艘小船跑了。
邬玺玥目测了大船和小船间的距离,顾不得肩上的虫咬,追至船头,在船头上轻轻一点跃入水中。
“娘子!……”
左宗宝以为邬玺玥落水,趴在船头惊呼,可没想到却见她在水面上蜻蜓点水,几个翻飞就轻松落到那小船上。
小船上的人大惊,还没想明白该打还是该躲就被邬玺玥三拳两脚扔下船。那船主见状傻眼,当即跪在船头,“饶命啊。”
邬玺玥上前抓住他衣领将他提了起来,“船划回去!”
“是是,我这就划。”
小船靠近大船,左宗宝,顺子,还有郭掌柜依次跳下,弃了大船。
直待小船划远,几个人回头朝大船望去,那大船已经陷入一片火海。
左宗宝气不过,上去给了那船主一脚,“好阴险啊你。不仅放毒虫咬伤我娘子,还纵火,想烧死我们?谁指使你的?”
“大爷饶命,小的就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小的也不知到底是谁要害爷,只记得给我银子那人,他身边有个小的称他富贵爷。”
左宗宝沉下眼帘,愤怒中更多的是失望,半晌吐出一句,“是大哥身边的小厮。”
他原以为左宗宣再狠,也无非是在生意上与自已为难罢了,没想到他处心积虑却是为了要自已的命。
这时,他见邬玺玥手捂着肩头不时搓动,表情痛苦,关切道:“娘子,你怎么啦?”
邬玺玥没有回答,反而看向船主,“那咬人的虫子到底是什么,怎么这么痒?”
“痒?”船主闻言诧异,“那虫子叫闹猴,是一种毒虫,咬人后虽不致死,但可使人麻痹。雇我放火的人跟我说过,你们当中有人是高手,故而要先行麻痹之后再纵火。只是没想到,这毒虫竟对女侠无用。”
“我是感觉有一丝痛麻,但更多的是痒。”顿了顿,邬玺玥道:“可有解药?”
“求女侠放了我,我立刻给你解药。”
邬玺玥冷然,“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与我谈条件吗?我杀了你,照样可以搜出解药。”
船主无奈,只得将解药交出。
邬玺玥服下后很快痛麻的感觉消失了,但痒的却是越发厉害。
左宗宝见状急道:“你这解药根本不起作用啊。”
“不是,这的确是解药,可为什么对她无用呢?”
左宗宝急得想揍人,邬玺玥却拦住了他。只盯着船主片刻,便一脚将他踢下水。那人只在水里挣扎了一会儿,就沉了下去。
“娘子,还没逼问出他解药的事呢。你怎么就把他杀啦?”
邬玺玥搓着肩头道:“不是解药的问题。先上岸吧。”
顺子将船摇到靠岸,几人弃船登岸。先在附近找了家酒楼住下,左宗宝买来些止痒的药膏。邬玺玥把他支走,然后对着镜子独自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