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是个不擅长说话的,这句“我请你”大概意思等同于“秦淮一,我没怪你”。
这是整个中午,宋晚主动和他说的第一句话。
秦淮一背光站着,嗓子里含糊一声:“好。”
这个时间的奶茶店人不多,宋晚和他拿着冰激凌去了角落。
他们面前是一整面透亮的落地窗,宋晚咬了口冰激凌,看着外面,忽然想起上午林漾漾说的话:“秦淮一,你会为了别人,放弃你想要的东西吗。”
“不会。”秦淮一慢了一瞬,问她,“为什么忽然问这个,你会吗。”
宋晚摇了摇头:“我希望,我也不会。”
秦淮一不像是会为了谁去放弃什么的人,直到宋晚上午听完那段话,忽然又不那么确定了。
她觉得永远把“自己”当做人生的第一顺位是件很酷的事情,但她做不到。
她总是下意识,以别人为先,以宋女士的愿望为先。
那她的愿望呢。
宋晚想了想,她似乎没有愿望。
她没有喜欢的东西,没有私下的爱好,就让她在吃的里面选一样,她姑且能勉为其难地说出一个,葡萄味果冻。
宋晚吃下冰激凌的最后一口,把剩下的半张纸在手里卷了又卷,余光一晃,发现秦淮一透过玻璃,正盯着对面看。
“看什么呢。”
秦淮一扬了扬下巴,瞧了眼校门口:“看见我爸了。”
宋晚顺着他视线看过去,是汪校长和一个男人上了车,那个男人,应该就是秦淮一的爸爸。
“我好像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你爸爸。”秦淮一顺口就问了,问完又觉得不太好,他看了眼宋晚,打算把这话再收回去。
“我爸妈离婚早,我根本就没见过他。”宋晚对于这件事没什么感觉,“不过听说人不太行,吃喝嫖赌,无恶不作。”
宋晚对“父亲”这个位置唯一的印象,就是一张怀表里的旧照片。
照片里看上去“父亲”就二十出头的年龄,是大众审美里的标志帅哥,也难怪几句海誓山盟的誓言就骗到了宋女士的户口本。
秦淮一看她是真不在乎,就没再做所谓的找补。
宋晚忽然问了句:“你下午还坐那棵柳树下吗。”
“嗯?”秦淮一看她。
宋晚:“没什么,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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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一这一下午,还是坐在那棵柳树下,沈昭,高齐,陈博瑞那几个都坐在旁边。
操场上的运动会热火朝天,宋晚和林漾漾光去食堂买水都去了好几次。
宋晚握着瓶冰水,盘起腿坐在树荫下,眼睛不自觉就会往那个方向瞟。
上午那个叫“飞哥”的女生没再出现过。
她对秦淮一的了解,大多数都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像他这样的人,应该没有烦恼吧。
他要什么有什么,还有沈昭高齐他们几个雷打不动的四人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