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想知道她好与不好。
宋晚拿手机的那只手在抖,她努力平复下呼吸,让手肘支撑在窗台上:“我很好,学校那些不好的传言,抱歉。”
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让人听着断断续续的。
窗外又在下雪,路上刚消的雪,明天估计要再次冻上。
冬天一到,某人的嗓子又要拖拖拉拉很久才能好。
耳边听筒里,秦淮一的声音哑得难受:“那你呢,你对我有没有过一点。”
“没有,秦淮一。”宋晚呼吸声颤,先一步打断,“没有。”
这句听起来,像是在极力地撇清什么。
电话里的人沉默了好久,安静到嗓子好像彻底说不出话。
“好。”少年这一声哑到快要听不清。
秦淮一清了清嗓子,又说:“你想回附中的时候,就回来吧,这次,没有什么能打扰你的生活了。”
撒谎
当宋晚经过反复治疗休息了一年后,她再次回到附中,才明白了秦淮一电话里的那句“不会有人打扰你的生活”是什么意思。
秦淮一出国了。
他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了。
宋晚听到这个消息后第一想法是埋怨,他不是答应过她,如果将来要出国的话,会提前告诉她的吗。
她刚要怨,又想起在医院时那一通几分钟的电话。
秦淮一那日模棱两可的话,现在回想起来,说是试探也行,犹豫也行。
如果她拒绝的没那么干脆,他是不是就不会走了。
会吗。
宋晚在水房掬起一把水扑在脸上,旁边住宿生拿盆接水的接水,洗头的洗头,没人注意到她在哭。
秦淮一这个人可真讨厌,人都走了,还要留下一个不清不楚的谜团让人去猜。
宋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眶泛红。
可是宋晚也很讨厌,她说过了不要对秦淮一撒谎,最终却还是骗了他。
她明明最不想骗秦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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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漾漾,沈昭,陈博瑞他们都进入了高三最后一学期紧张的复习阶段,宋晚跟着高二年级按部就班地上课,成绩中等,不上不下。
宋晚在新的班级里没有朋友,她每天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放学,又一个人去用那台卡纸的打印机打卷子。
宋萍又找了一家饭店当收银,这次不再往家里拿别人退单的剩菜。
在宋晚病了之后,宋萍对她一下子宽容了很多。
在新租下的房子里,宋晚的房门始终有锁,她几次想起秦淮一,都拿起手机想给他发消息,可在聊天框里删删写写,一个简单的问候也发不出去。
她要说什么呢,她想问什么呢。
宋晚有次实在忍不住,赶在六月初给秦淮一发了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