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伴是春风满面,艾修就略带勉强了。
某些方面得到满足而愈发神采奕奕的鲤伴搂着他肩膀,低声安慰:“没事没事,你之后吃饭规律点,一日三餐一次不落,肯定很快就能长大的……”
原来刚才他们到底有点擦枪走火,但是一半发现,艾修无枪可擦。
幼生期就是幼生期,哪怕化形时候人类的年龄已经可以,他仍旧是妖怪,以本体的状态为主。
简而言之就是——他不行。
艾修到底是男生,高中时候也不是没经历过关系好的同学这方面的幼稚攀比,一把捂住鲤伴的嘴:
“别提。”
又不是永远不行,艾修倒不至于恼羞成怒,但心有余而力不足这种事,总是去想也实在影响心情。
鲤伴眨眨眼睛,表示明白,果然被松开之后就转移话题到别的地方。
“我之后一段时间可能会经常进行夜行,修跟我一起吧?虽然我在组里已经有不小声望,但果然还是要带领他们多打些地盘威望才能稳固……”
鲤伴没有说,艾修也能知道他的言下之意。
只有成为足够强势说一不二的首领,组内妖怪们才能像面对奴良滑瓢一样,不对他决定下的事情多加置喙。
此前的鲤伴并没有这样的意识,或者说,即便明知道组里妖怪虽然和自己关系尤其好,却缺乏对首领的敬畏,他也不会想去作出改变。因为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相比下属,这些看着他带着他长大的妖怪们更像家人,他们总归都会拼出性命跟随他。
但他和艾修在一起并且不打算再娶妖怪或人类的女子诞育后代这种事,奴良组的妖怪们一定是不同意的。
他和艾修在一起,属于他的压力却绝对不允许被转嫁到艾修身上。
鲤伴从未这样渴望自己可以声名强势起来,但这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追根究底老爹带领他们的时候面对的是几乎不可战胜,却最终被他战胜了的敌人。
现在太平和了,没有压迫性强的敌人,就只能通过数量勉强补足。
鲤伴没有对艾修隐瞒自己的不足和打算。
“在这之前,我不打算公布和你的恋情,但我们本来表现得关系就好,正常组里的妖怪们也看不出来,所以也不用避嫌或是什么。”
真的有敏锐的妖怪察觉到什么,前期大概也只是怀疑,就这样循序渐进地让他们知道,从亲近信任的妖怪开始,便不会有太强烈的冲突。
“嗯,这样也好。”
艾修也打算尽量了解熟悉奴良组的妖怪们。
今晚上月亮尤其漂亮,这会却没人愿意去看她。
滑瓢身体恢复的事并没有瞒着组里的妖怪们,并且明确说了是眸遮所救。
那边闹得厉害,隔老远都能听到妖怪们和滑瓢的笑声,还有乒乒乓乓的,鲤伴摇摇头。
“你信不信,老爹不跟每个兄弟打一遍不算完。”
刚刚和原本暗恋的人确定下身份,情投意合的,谁会乐意跑去掺合。
发现有妖怪来找他,鲤伴一路拿畏裹着艾修,带着他就回了房间。
他这着急的,想到刚才温泉里发生的事,艾修就有些误会,迟疑了下,在房间外面设下了隔音也隔绝外人视线和进入的帐。
鲤伴立刻明白他在想什么,忍俊不禁。
艾修疑惑望过来,耳朵还带了点红,神色却是坦然,像是哪怕自己没有欲望去单方面接受和照顾他也是一件自然的事。
本就是精力旺盛的年轻妖怪,鲤伴一下子在这无声的放任中兴起冲动。
“……别试了,都说我现在不行。”
艾修一手掩面一手按住他,难得有些羞恼。
鲤伴不敢说自己只是觉得有意思,捏着玩,心虚地叼住他的嘴唇,安抚地吻着。
理所应当的,夜里两人挤在一被窝里,单人的被子挤两个高个子的男人,得亏他们都是修长的身形。
鲤伴睡得很快,之前被取了一部分心脏应该还是有影响,后面又在温泉那里被他吸了那么多血还胡来了两回,会累也正常。刚有过肌肤之亲的人下巴正好垫在他的颈窝,鼻息温热均匀地呼在锁骨和胸前,有些痒。
明明比他大一号,鲤伴放松时候却习惯侧睡,这会儿胳膊腿都在他身上,艾修整个人被抱住,像是禁锢,又像是没有安全感的人尝试将自己埋进他的怀里。
艾修侧头轻柔地亲了下鲤伴的头发,心软得一塌糊涂。
黑夜里,一贯温和的少年模样的妖怪眼神略有变化,连他自己都未发现的幽深。
此前他们表明心意时候鲤伴所说的,理智上归类大概能算偏执的话——这种情绪,他没有说出来,但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