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旅行了。
第不知道多少次下了战场就不见了自家二代目的影子,和鲤伴关系亲近的几只妖怪都是一头雾水。
“二代目大人是不是还没放弃和眸遮大人喝交杯酒啊?”
黑田坊只能这样猜测。
这里交杯酒就是指妖怪和大将之间的结义酒,但眸遮作为银杏岛岛主,哪怕不怎么愿意管事,也不像是会臣服于别的妖怪组织首领的样子。
不然他想不出鲤伴怎么都不跟他们一起,天天都往艾修身边跑。
看向对鲤伴了解最深的雪女雪丽,却见绯红眸色的妩媚女妖垂着眼,神情隐有纠结。又隐去,她说:
“鲤伴自然有他的原因,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了。”
在鲤伴又一次丢下部下找他出来约会,艾修也发觉对方做得有些明显,他都感觉到个别妖怪在他们相处时候观察的视线了。便开始主动参与奴良组吃喝玩乐的团建。
“眸遮大人的畏好像更凝实了些呢。”
一只小妖怪从艾修身边经过,被他身上的畏激得一僵,挠挠头不好意思道。
只是单纯的畏倒也不至于这样,主要是眸遮的畏似乎和别的妖怪都不太一样。
哪怕没有敌意,本能也似乎在告诉他危险,他理解成是弱小妖怪在强大妖怪面前潜意识的警示。
这就让原本因为艾修表现出的温和,在他面前放松些的妖怪们再次敬畏起来。前段时间还有妖怪背后议论眸遮名不副实,但果然大妖怪就是大妖怪啊。
艾修对妖力着实不敏感,自己都没察觉到妖力又外漏了,连忙收敛了些。
妖怪连忙摆摆手:“不用在意我的。”
首无点头:“听二代目大人说您最近实力的增长到了瓶颈期,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他们适应两天就习惯了。当时我刚入组每次放出畏组里的妖怪都要警惕一下呢。”
少年模样的妖怪耸耸肩,谁让他最开始猎杀了奴良组的妖怪呢。
首无的事鲤伴跟他讲过。
现在看首无和奴良组妖怪其乐融融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曾经关系那么恶劣,甚至可以说是有血仇。
艾修看向那个被斩杀了首领的势力中的妖怪,大多已经开始融入奴良组了。
对人类来说,生命是一切的基础,尤其是自己的生命,是大多数人最看重的。
但于很多妖怪而言,义气和情谊、战斗和承诺,亦或者单纯恣意自由,都可能是比生命更贵重的。至少不论奴良滑瓢还是鲤伴,都是心胸阔达,只要选择了揭过和接受,此前种种就能够真正化干戈为玉帛的。奴良组的妖怪们对大将的遵从,也让他们即便有芥蒂仍旧可以无条件遵从首领的决策。
这种义气艾修仍旧不太理解。
却不妨碍心生向往。
洒脱驰骋,快意恩仇。谁不希望自己能这么潇洒呢?
简单的交谈,首无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下艾修。
艾修相比最开始见到时候明显长开了许多,已经有了青年的雏形,轮廓分明起来的五官和面部轮廓少了少年时候雌雄莫辨的妖异妍丽感,反而看着多了几分疏离和冷淡。
但笑起来的时候就全剩下令人如沐春风的和煦了。
单性情而言,抛去眸遮的身份,这实在是一只不太像妖怪的妖怪,比他这个曾经是人类的妖怪更不像。
首无对鲤伴的了解或许还不如更早加入的黑田坊,当然更不及雪女,但反而是最早发现两人端倪的人。
究其原因,还是妖怪很难想到两个男性妖怪之间会有男女之间的恋慕之情,但曾在人类时候投身军伍的首无却是见识到、甚至因为被征入军时候年龄小,又过分俊秀,还被告白过的。
首无心情有些复杂,为自己知晓了两个大妖之间本不应该有的隐秘。
但想到鲤伴平日里的表现,隐瞒得也很敷衍。
首无有意无意的将话引到鲤伴身上,讲到自己和鲤伴的初遇,看到艾修明显比此前专注的神情和亮起的眼神。
艾修没有察觉首无的试探。
鲤伴说的时候侧重的是首无,现在首无的视角里,鲤伴的形象却得以补足。
艾修能从首无简单全无修饰的话里复原出鲤伴当时的气魄和风采,唇角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勾起了笑,眼里都是笑意和更缱绻的东西。
首无心下微沉,找借口去找了鲤伴。
“怎么了?”鲤伴疑问。
首无刻意避开了组里的妖怪,小声直接地问:“鲤伴大人您是不是……是不是喜欢眸遮大人?”
夜风吹起黑发半妖的发丝,鲤伴唇角笑意加深,面上并无半分慌乱,但也没有任何类似好笑或是荒谬的情绪。
他轻拍首无的肩膀,靠在走廊的立柱上:“怎么看出来的?”
首无肩膀耷拉了一瞬,果然。
“您根本没认真去掩饰啊。”
鲤伴摊手:“但也只有你看出来了不是吗?”
“其他人,敏锐点的应该也是有怀疑的。”只是大多数又觉得这事太不合适,便当自己胡思乱想,即便有怀疑的也只是暗里揣测,半点不敢肯定。
这也和鲤伴过分光明正大的行为有些关系。
“你应该不是单纯想要我解惑的吧?”鲤伴一只眼睛微闭,带着笑意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