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是,没人发现我。
我的目的是找到悟,直哉是顺便。没多久,一座城堡出现在远处。
矗立在山间的城堡,宛若停泊在海上的船只,飘荡抑或是沉没,至少从外表看,是很美丽的。
没有一个人驻守在这里,我观察了一会儿,就从正门走了进去。
铺在地面上的地毯不见尽头,上方的吊灯落下来能砸死好几个人,一切家具应有尽有,我用手指抹过,却沾上不少灰尘。
像是童话里野兽居住的地方。
沿着楼梯往上走,我来到二楼。尽头的门是紧闭的,我走了过去,侧耳聆听,没捕捉到声响,于是推开了门。
门看上去很沉,却没花一点儿力气。我还未走进,就看到了悟和直哉。
两个不到十岁的男孩坐在宽大的靠背椅上,正在喝茶。那时悟还没窜得和旗杆一样高,与直哉两人,和娃娃般端坐在椅子里。
在我担惊受怕的时候,两个人竟然这么享受,实在叫人生气。
我当场对着他们发了几句脾气,要拉他们走,悟却出乎我意料地甩开了我的手。
“小月,”他怔怔地望着我,将好几颗棉花糖塞进嘴里,“我不能和你走。”
他不是叫我姐姐,就是叫望月,只有恶作剧的时候才会叫我「小月」。
我的神经快要崩溃,但还是停了下来,又转向直哉。
这聒噪小孩盯着我看,没有丝毫情绪,全然不似往日那番骄傲上天的孔雀样。
我还从来没见过他收起尾巴的样子。
两个人都像是被操控,和提线木偶无差。我立刻警醒,做了战斗的准备,木门就在这时「吱呀」一声关上了。
房中的空气凝固般,有人发出轻笑。留着白发的男人朝我走来,他对我说了什么,我的意识随即陷入了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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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一段时间,我就像是活在梦里,看着我自己做出恶行。但没法阻拦,连同情绪也一起被消除了。
梦总是很快就会忘记,快的时候一睁开眼睛就忘了。除非做上第二遍,又或者有人不断重复讲述这梦。
从罗马回到京都后,其实我记得更多的,是在未来发生的事,是我在被迫协助名为白兰的人征服世界的过程中,一次意外将我送往的未来。
白兰是山本所在家族的敌对方首领,他拥有能窥视平行世界的能力。和大多数少年漫画的反派一样,他想重构世界,无非出于这世界太无聊一类的理由。
为此,他需要的道具有三样。这肯定是费奥多尔想知道的。
白兰改造了我的脑袋,我与悟还有直哉成了他的士兵,帮助他征服。
我好似初生的婴儿,眼睛上蒙着一层膜,只有维持生命的本能。
征服的惨状不需要再描写了,因为无论如何诉说,人们脑袋里所想都远远没法达到真实。我们尽可能地想象疼痛与悲伤,但发生在他人身上的事,只有在降临在我们自己身上时,才能唤起真正的共鸣。
经历了灾难的人大可以在第二天就将它讲述出来。但并非他们不想,而是他们做不到。有人甚至用一生的沉默填补了这段经历,因为一旦望见过去的一角,他们就感到自己又要死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