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佑,你到底在抽什么疯,你给我起来!”沈君一边怒斥道,一边准备走到餐桌对面,江天佑见沈君往自己身边走来,“嗖”的一下坐起来。
客厅暖调的灯光照在那五官立体且棱角分明的脸上,落入深邃的眼睛里泛起细碎的光,江天佑一时间语噎,他抬起手揉了揉刚刚被压麻的脸,颤颤巍巍的说道:“沈君,那个我知道你很好!”
江天佑故作镇定的咽了口吐沫,边说边把目光投向沈君,“可是一来呢咱俩现在的处境十分特殊,我实在没什么心思谈情说爱,二来呢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一直钟爱女人,性取向女,是个钢铁直男,即便你再好再优秀,我也不能和你在一起,对不起我”
“闭嘴,你说什么呢?”沈君打断道,用眼睛瞪着江天佑,脸上肉眼可见的抽搐了一下,他一手掐着腰,被江天佑的浑话简直气蒙了,“谁他妈要和你在一起?”沈君少见的飙了脏话。
江天佑看着沈君的神情,感觉到了他是真真切切的发怒了,看着不像是装的,他抓了抓下巴扬起脸,“不是,不是你之前说的对女人没兴趣吗?!难道不是吗?”江天佑有点纳闷,完全没搞懂沈君的脑回路。
沈君听后瞥了一眼四周,眼神简直能杀人,他恨不得拿起沙发上的靠背砸在江天佑脸上,彻底的把这二货砸醒!
“我是说对谈恋爱没兴趣,不是对女人没兴趣!”沈君气的双颊微红,看着一桌的饭菜顿时更加来气,江天佑顺着他的目光,欠欠的又加了一句,“哦,那你今天还做了这么多的菜,我一时之间当然误会了!”
沈君连拳头都硬了起来,他指着那些饭菜,掐着腰来回踱步,“那是因为我听说今天急诊遇上了大抢救,加上这段时间以来你帮我不少!”沈君说完之后愣了一下,他很少肯对人吐露心声,没想到江天佑的骚操作却炸出了他心底的真心话,可现在这一切都被江天佑搞砸了。
“啊,对不起沈大厨,是我误会了!”江天佑的心脏从刚才的狂跳变成现在的心慌,完蛋了,好好的一顿美食就这么被他搞砸了!他一手捂住侧脸,简直觉得牙疼。
然而沈君的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冷厉,他松开掐在腰上的手,毫无感情的说道:“江天佑你听好,无论这世界的男人、女人、还是动物死光了,地球只剩下你一个人,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沈君说完,头也不会的走回房间,把门一摔。
江天佑摇了摇头扶额看着桌上凉透的菜,心虚的长长吁出一口气。
不速之客
周五的中午,结束了上午的跟诊,沈君翻开今天的登记本,和计算机上的挂号记录做着比对,单超坐在他对面看他如此认真,一边砸砸嘴一边摸着下巴,用一种“这人到底怎么回事”的模样看着沈君,“师兄,今天下班以后干嘛?踢球去?”单超交叉双臂仰靠椅背,觑着正在忙碌的沈君。
“不去了,要回家看书写病历。”沈君站起来,顺手整理了下办公桌,把登记本合上收好,又把多余的挂号单扔掉。
单超斜瞥着他,仿佛在看一个迷途知返发愤图强的失足青年:“啥?看书?你什么时候把心思放在精进业务上了?”单超说完了这句话,自己都觉得可笑,他仔细琢磨起近一个月来他师兄的举动。
他师兄话变的越来越少,确切的说,几乎是不问不答,工作起来也比以往细致认真,更难得的是,就连老李偶尔的变态提问,他居然也能回答上个七七八八,简直是像是变了一个人。
沈君没理他,他拿起茶台上老李喝过的玻璃杯,把里面的茶叶倒在垃圾桶,然后走到洗手台前开始刷杯子。
单超屁颠屁颠的跟到他身边,看沈君把洗洁精倒入玻璃杯子里,然后一遍一遍的反复冲洗,活像有强迫症一般,他皱眉盯了半天终于发出一声感叹:“师兄,你究竟发生了什么,有什么难心事一定跟哥们儿我说啊!”沈君低头认真的刷着杯子,头也不抬的发话道:“无聊!”
单超在最后的观察中,得出了一个他自认为合理的结论:他师兄要么被夺舍了,要么就是真人被外星人抓走了,眼前的这个一定是冒充者。
下午四点半,沈君合上了书,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他晃了晃鼠标刚准备关计算机,就在这时,医嘱系统显示有人挂号,沈君点开接诊的按钮,看了一眼患者信息,是方耀祖。
没多久,方耀祖走进诊室,手里拎着一袋子蜜桔,他把蜜桔放到桌子上堆着笑容坐下,“江大夫,真是不好意思,赶上您快下班的时间才来,一点心意请收下!”他今天穿了制服,肤色在淡蓝色的警服对比之下,竟然明显有了几分好气色。
“没事,时间刚好。”沈君一把把手搭在他的脉上,仔细的体会着手下的感觉,脉像不浮不沉,不迟不数,不细不洪,节律均匀,一息脉搏四或五至,每分钟约60~90至,且应指有力。
沈君一边满意的点点头一边对着方耀祖说道:“看看舌苔。”对方张开嘴,伸出舌头,舌淡红,苔薄白。整体看来,即便他的胃病没有完全恢复,至少也恢复到七七八八。
沈君正准备继续问一些问题,谁知方耀祖露齿一笑,“我觉得好的差不多了,那些个不舒服的症状都没有了,江大夫,我还用吃药吗?”方耀祖急切的问,连续吃了几周的苦药,体验到了良药苦口的感受,现在就等着大夫发话,宣告他不用吃药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