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盈最初有一点小小的激动。毕竟是登基,一定会很帅。
但看完所有流程后,刘盈就变成了倒三角眼。
就一个字,烦。
穿着沉重的冠冕走那么多路,说那么多话,傻乎乎地站许久,又烦又累。
刘盈对刘邦和吕雉道:“阿父,阿母,傻站着多没意思,我给你们跳个舞吧。”
刘邦和吕雉一人给了刘盈脑门一下子,让刘盈闭嘴。
吕雉威胁刘盈:“你如果在登基典礼上乱来,我就带着壮壮和恒儿去离宫住,留你一人在皇宫!”
刘盈认为这个威胁不痛不痒,但他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就当作是被老母亲威胁到了,发誓不会乱来。
刘邦和吕雉临时又删减了许多刘盈需要参与的流程。
帝后相对擦汗。这孽子真是完全不省心。
吕雉抱怨:“他什么时候能长大?现在有你我帮衬,你我老去后该如何是好?”
刘邦笑道:“我肯定比你去世得早,我不用操心这个。”
吕雉狠狠拧了刘邦的手背一下,让刘邦闭嘴,不准说这不吉利的话。
在帝后和群臣心惊胆战下,登基典礼终于开始。
刘肥和韩信被刘邦、吕雉耳提面命,让他们一定不能陪刘盈乱来。
刘肥很委屈。他才不会在弟弟登基典礼上捣乱。
韩信对天发誓,一定会看好刘肥。至于刘盈,他无能为力。
浮丘、毛亨把张苍踢一边去,二人寻了两位最强壮的儒生给刘盈捧衣冠,示意他们时刻盯紧刘盈,如果刘盈有一点异动,就要把刘盈按住。
儒生脑门狂冒冷汗。
这如临大敌的气氛,究竟是登基,还是谋逆啊?
刘盈就在这如临大敌,如同谋逆逼宫的气氛中,顺利走完了整个登基典礼流程,乖巧得让众人以为自己在做梦。
上一次刘盈如此乖觉,很快就逃出长安,跑去西域了。
这次难道刘盈又会干出什么坏事?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刘盈这熊孩子可不止咬了他们一口。
刘盈喊冤。自己老老实实当上了皇帝,阿父阿母也不满意,早知道他就该在登基典礼上跳个舞,坐实阿父阿母的恶意揣测。
刘盈躺在老母亲的膝头滚来滚去,痛诉父母的污蔑。
吕雉伸出一根指头抵住刘盈的额头:“多大的人了,还在我膝头撒娇耍赖?你是不是不愿意变成熟了?”
刘盈懒洋洋地打哈欠:“变成熟多容易?我现在就是不想变成熟。”
吕雉笑话刘盈说大话。她看刘盈这模样,永远不可能成熟。
刘盈没有辩解。
变成熟当然很容易。
父母长辈俱在,别说而立,就是再过十年二十年,他仍旧可以在父母膝头打滚,仍旧可以不成熟。
但他很清楚。即使他已经很努力地照顾父母长辈的身体,生老病死无可扭转。之后这十年,他会被迫面临许多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