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不客气地奚落道:“听闻有些脑疾会传染,我独自在车上小憩便好。”
桐黎揶揄地看了越木一眼,笑得乐不可支。
越木不在意这话,自己乐呵呵地独享了一个小帐篷,可惜他做尸处事太过嚣张,晚上睡不着,索性半夜学起了狼嚎。
桐黎忍无可忍,觉得自己的脸又被他气绿了一分,遂带着老父亲的铁砂掌,火速给儿子千里迢迢送了几个大巴掌。
你好会哦
扰人清梦,如同杀人父母。
帐篷里这个该死,三轮车上那个,也该死。
桐黎笑得阴沉,幽然冒出一个头,鬼气森森地道:“相清绝你睡了吗?”
相清绝巍然盘坐在三轮上,闭着眼不为所动,好像下一秒就要羽化登仙。
桐黎心下怒火更盛,索性冒出整个身子,一步跨上车来。
“你这个年纪,你是怎么睡得着的!”
一对冷厉的眼缓缓睁开,看见是他微怔了怔,眼中冰雪迅速消融。
“尚未就寝,正在打坐。”
“……你要修炼成仙啊?”
相清绝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桐黎被他这样子噎住了,说不出一句话。
看他这要修炼成仙的样子,指定脑子有坑,多说不仅浪费口水唾沫,还怕把他骂爽了。
一口气出不来,桐黎郁闷地一屁股坐在他身边。
他无事可做,就看着相清绝一尘不染的衣袖发呆。
真是奇了怪了,一路上风尘仆仆,他这么白的衣裳怎么到现在还整洁如初的?
细看花纹好似也与从前见过的不一样,他记忆力不错,分明记得相清绝没有带包袱上路……
心底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桐黎没有打草惊蛇地选择及时采取行动。
(其实就是懒。)
想不透,他索性也不折磨自己。
到了他现在这个境界,需要考虑的,就是明天用金勺子舀饭还是用钻石叉子叉肉——据代理尸的汇报,丧尸们已经占据了数目可观的黄金珠宝店。
为了防止权力被架空,桐黎在闲暇之时,偶尔也会过问丧尸发展现状。得知一切欣欣向荣后,感觉自己又能多爱这世界一秒钟。
虽然钱看不见摸不着,可知道自己家财万贯还是身无分文,身上的底气是不一样的。
桐黎还是狠狠地满足了。
相清绝不知何时从打坐中醒来,他眉眼淡淡,精准地捕捉到了桐黎的眼神。
两相对视,桐黎不自然地移开了眼,又转念一想,觉得不对。
他怕相清绝做什么?他又没欠他的。
便又抬起眼,端详相清绝墨色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