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真的很想,但无越亦是知晓轻重,免得再送出去一条命。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该问的问完了,该交代的也交代完毕,所以两人便一时无话,无越倒也不想当这个闪到光的灯泡,于是转身便出了房门。
只是,站在不远处的候着的林伯却一时间很是为难,因为这座别府的房间真的不多,偏偏这客人越来越多,管家难当啊!
楚越回到裴嗣床前坐下,果然,他下意识又将她的手抓住,紧紧握在掌中。
这几日,他就好像是一个毫无安全感的小孩子,总要把她的手抓在掌心才能睡得安稳。
楚越也是才知道,原来自己在他心底深处,便是心安所在。
只因,吾心安处是吾乡。
半夜,她感觉手腕一阵刺痛,在沉睡中惊醒,抬头便看见裴嗣紧皱着眉头,浑身颤抖着,右手正紧紧抓着她的自己的手腕,抓得很紧,怪不得那么疼。
她原本下意识想要挣开的,毕竟他的指甲都快陷进去了,但是当她睁开双眼,看着他那双禁闭着却微微颤动的双眸,便不忍心了。
他,在做噩梦吗?
原来,他也有这么脆弱的一面,之前,她只知道他害怕失去!
想着,便听到裴嗣一声尖叫,随即惊坐起来。
他看着自己紧紧抓着的手腕,泛红得厉害,甚至还有指甲印,都出血了。
他一脸愧疚地揉了揉她的手,歉意道:“对不起,弄疼你了。”
楚越轻轻摇头,眼泛泪光柔声问道:“做噩梦了?”
裴嗣低头沉思片刻,说道:“你知道,我心口的那道伤疤是怎么来的吗?”
楚越听着就觉得这句话有点不对劲,仿佛另有一层深意,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片刻后,她才恍然大悟,于是据理力争解释道:“你……你什么意思啊,你以为我是故意偷窥你的身子啊?那天,我是无意中看到的……”
确实,那道伤疤是她那天给他疗伤时,无意中看到的,再说了,她上官楚越才不是那种趁人之危,占人便宜的色鬼!
裴嗣笑意柔和,真是难得见她如此娇羞又着急的模样,就觉得,很可爱。
“这道伤疤,是我小时候伤的,那时候,可把家里人给急坏了,差点以为我要夭折!”
这番话,他是笑着说出来的,可楚越却是无比心酸又心疼。
因为她很清楚,那伤口是剑伤所致,仅仅偏离心脏不到一寸,是擦着心窝的。
可是,这道伤疤,明显已经有将近十年,那时候,他也才是个五六岁的孩童吧?
“那天,是父王亲手将我从那帮恶贯满盈的北胡刺客手中救回,然后背着我回家的。记得母亲守了我一天一夜,可我就是高烧不退醒不过来,就连宫里的御医都是摇着头离开王府,我也不知道最后是怎么活过来的。”
裴嗣淡淡道,语气很平淡,就好像那段起死回生一般的经历不是自己的一样。
可他越是平静,楚越就越是心疼。
原来,他们本就是一样的!
裴嗣嗜睡的毛病延续了半旬时间,楚越看着他的身子逐渐好转,便决意让林伯重新收拾了一间房出来,自己住进去。
裴嗣来了之后,她便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了这个病恹恹的可怜“孩子”,与他同处一室,但,想着自己终究还是黄花大闺女,于是就良心现般挪了挪窝。
她只希望,林伯不要将此事告知母亲,否则回到重川,又少不了挨骂了!
可是,自从裴嗣的内力散了七七八八之后,总觉得身体空落落的,晚上总是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失眠的感觉真不好受啊!
可是这个孩子呢,不识好歹,鸠占鹊巢住着她的主人闺房也就算了,还有事没事像个跟屁虫一样,粘着她!
哪怕往常也有油嘴滑舌的时候,可总还有些正经的吧,可如今呢?
这不,又大半夜的跑来敲她的房门了。
楚越轻叹一口气,不情不愿地爬起来,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大概是听见房间内的脚步声,裴嗣知道她起来了,便主动推开了房门。
“越儿,我睡不着,想去西楼看星星,你能陪我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