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命地看向连漾,但出乎他的意料,她迟迟没动手,只是盯着他的脸看。
“庞续林?”连漾忖度片刻,“可我还是觉得在哪儿见过你。”
庞续林心一梗,随即想起庞晰。
他与他那堂弟的长相确有几分相似。
对,庞晰!
庞续林眼球一转,着急忙慌地辩解:“道友说的定然是我那堂弟!他叫庞晰,我就是因为他,才会做这些事!”
“庞晰?”连漾摇头,“没听过。”
身后的御灵宗弟子拔声道:“别信他的鬼话,他十句话里常有九句在撒谎!”
庞续林狠剜那人一眼,哆哆嗦嗦道:“若你愿意放我一马,我可以叫他出来。冤有头债有主,全是他在背后怂恿!”
连漾想了想,忽伸过手,干脆利落地拔出那符笔,又解了他的禁制。
一时得到解脱,庞续林捂着手臂,蜷在地上痛叫不止。
但连漾已揪住他的后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她问:“你说的那人在哪儿?”
庞续林忍着痛,拿出玉简。
他又冷又疼,僵着手反复尝试几次,才将讯息送了出去。
上面仅一句话——
“已解决好了,他们未曾怀疑,我拿了十枚灵石。”
送出讯息后,庞续林呲着牙喊痛,求着连漾松手。
与此同时,他四处张望着,唯恐落下一处。
一刻钟不到,他就在旁边的一侧小路上,瞥见了庞晰的身影。
他忙伸手一指:“那儿——他就在那儿!就是他!”
庞晰没听见他的声音,却看见了银杏底下围着的一圈人。
陡然瞥见连漾和庞续林站在一块儿,他忽心觉不妙,转身便要跑。
可刚迈出一步,他就再次收到了庞续林的讯息——
“若敢跑,便等着我将此事告诉叔父。”
庞晰顿时停下。
一瞬间,他就回想起了父亲罚他跪祠堂的滋味。
冬月的冷天,他连跪了小半月。那种折磨不比受伤好过多少。
他深吸一口气,却郁结在心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许久,庞晰才转过身,视死如归地朝银杏树底下挪去。
磨磨蹭蹭挪到了庞续林面前,他也瞧见了堂哥手臂上的血洞,顿时脸色发白,支吾道:“堂哥。”
然后小心瞟了眼连漾,战战兢兢说:“这位道友好。”
“是你?”连漾认出他来了,一笑,“难怪我瞧着他眼熟,原来是你堂哥。”
庞晰皮笑肉不笑:“嗯……”
连漾又问他:“伤好些了吗?”
“好……好些了。”
“那便好。”
连漾开始从储物囊里翻着什么。
“旧伤好了,正好可以开始养新伤。”
庞晰浑身如雷滚过一般,哆嗦得快哭了。
不是,这养伤是养花还是种菜啊,一茬接一茬。
一旁的庞续林也看出些了名堂。
现在他知道,庞晰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了。
那这顶黑锅就更要甩出去了。
他忙道:“道友,就是他说与述星有旧怨,才出钱让我帮他找述星的麻烦。”
“出钱?”连漾动作稍顿,“你们不是兄弟吗?”
庞续林忙摆手:“不亲,不亲。”
庞晰瞪了他一眼,却不敢多说。
“那也正好。”连漾体贴道,“你俩可以一块儿养伤,顺便培养培养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