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连漾也不可能把珍惜的剑穗送给一个刚认识一个月不到的人。
可他刚这么想,就听见述戈道:“这是小师姐送我的。”
管衡再维持不住脸上的笑。
他倏地回头,看向述戈。
“小师弟,”他尽量维持着声音的平稳,“你说什么?”
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可述戈稍一瞧,就看出他的失态。
述戈将那剑穗握在手中,温声道:“这是小师姐送我的剑穗——大师兄,是有何问题么?”
管衡平日里最爱以温和模样示人,他就有意装得和他一样,温和有礼,任谁都挑不出刺。
“不,没有。”管衡勉强道,“只是不知,漾漾怎么突然想起送小师弟剑穗了?”
他不愿信。
述戈与连漾相识还不到一月,她怎么可能会将那条剑穗送出去?
还是说,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二人的情意已深厚至此了?
闻辞看不出两人的暗潮涌动。
他就是纯粹好奇,连漾怎么会把自己宝贝的穗子送人,便也问:“对啊,连漾为何要送你剑穗?”
他可没听连漾说起过,她还与述家的人认识。
“这便要问小师姐了。”述戈望向管衡,慢条斯理道,“小师姐只告诉我,让我好好收着这条剑穗,切莫弄丢了。”
管衡的神情愈发僵硬。
他忽想起了一件事,正是从述戈来万剑宗之后,漾漾就对他越发疏远。
到现在,竟是连话都不愿与他多说两句。
偏偏闻辞还要往他心上再扎一刀:“如是这般,那连漾应当挺喜欢你——”
“既然漾漾不在这里,”管衡竟不顾礼节,直接打断他,“还是不要擅自揣度她的心思为好。”
闻辞心大,没将此举放在心上。
他来回扫了几眼,道:“说起这个,怎么不见她人?”
管衡回神,道:“漾漾早我们一日出发,应当先我们一步到风城。”
“我并未看见她。”闻辞拧眉,“那可能是在外面客栈住着了,她一贯神出鬼没的。”
***
在闻府闷了一两天,连漾总算等到了百门宴会那日。
一早,郁凛就帮她改换了模样,就连身量都有所变化。
她对着镜子足瞧了一刻钟,也还有些不习惯。
变换了模样后,郁凛也不再限制她的活动范围。她便将郁凛送她的剑收入储物囊中,在东院里四处打转。
她本想去看看郁凛说的寒梅,但刚绕过一段走廊,就听见一段窃窃私语——
“快看,那人是不是述家的述星?”
“是他。除了他,谁还坐轮椅啊。”
“瞧他那张死人脸,也不知诗潍喜欢他哪点。”
连漾闻声望去。
她先是看见了三个年岁不大的修士,个个衣着华贵,却缩在假山后面,目露讥讽地看着什么。
随着那三个修士的视线望去,连漾看见了述星。
他身边没有春和跟着,正独坐在一方池塘旁,神情恹恹地看着池中的鱼儿,苍白的脸上泛着病态的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