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衡如实应道:“在宗一百二十余年。”
“那不就是了。”
述戈继续朝前走,以肩撞开他。
待管衡步伐一跄,他才落下冷睨,说:“便是忘年交,也要先看看对方是人是鬼。”
管衡僵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听出他话里的内涵之意。
他!
管衡几乎将眉拧断。
他猝然转过身,饶是再想压住脾气,也忍不住要骂他一通。
但还未开口,述戈就已走远了,便只能将那股怒火硬生生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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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旁的魔风尤为狂肆,大风中,一团黑雾陡然出现,最后聚成人形。
这魔风对乌焰毫无影响,他走至正在剔肉的述戈身旁,道:“少主,我已打听过。这些风魔都是那伏蝉带出来的玩意儿,应是受尊上之令。”
“嗯。”述戈漫不经心地应了声,注意力全在手中的肉里。
他动刀凶狠敏快,刀刃几乎不沾血,片刻就剔下了最好入口的部分。
乌焰将他的动作看在眼底,忽问:“少主,想必是你那胞弟影响了你,所以才会在这儿替那小女君找食物吧?”
述戈手中稍缓。
下一瞬,就有一片风刃急速擦过乌焰的脸颊,将他的面具割开了一道深痕。
乌焰浑不在意。
他的目光落在述戈的左臂上。
那处的衣袖破了个大口,被渗出的血染得透红。
“少主,”他淡声提醒,“你受伤了。”
述戈自然知道。
方才狩猎时,他不小心被风魔割了一条口子。
但他受伤是家常便饭,早对此习以为常,就连血都懒得止,任由那口子裂着。
他不应,乌焰又说一遍:“少主,你受伤了。”
述戈斜挑起视线,道:“你何时如此大惊小怪。”
乌焰那双眼里沉进些许促狭的笑。
“怎的是大惊小怪?”他说,“少主可将受伤一事告诉连姑娘。”
述戈不以为意:“一点小伤罢了,何须管它。”
乌焰:“是小伤。但少主可以将此事说与连姑娘。”
述戈稍拧起眉。
“为何?”
乌焰一笑:“少主照做便是,总归不会有坏处。”
述戈烦他打哑谜,剔好肉后就回了洞穴。
他目光一移,瞥见火堆旁的连漾。
她正用软布拭剑,做得专心,明澈的瞳仁里跳动着温暖的火光。
许是听见响动,连漾抬眸。
一瞧见他,她就收剑回鞘,问:“师弟,你怎的也去了外面?”
“去找食物。”述戈应了声,打量过洞穴,便明白了这“也”字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了。
这洞里除了连漾,再无他人。
管衡和应观镜竟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