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辞往嘴里丢了把剥好的瓜子,“你找竹林干嘛——仁东树之前倒带我去过一片竹林,原打算在那寻些养蛊虫的食料。我想想……就在蓬定湖东边儿,从这儿出去,顺着右边那条小道,最多一刻钟就到了。”
连漾暗暗记下,又问:“那静心亭呢?”
“静心亭?”闻辞又塞了把瓜子儿,“湖里啊。”
湖里……
连漾眉心一跳,忽觉不对。
“湖……是哪个湖?”
“当然是蓬定湖了。”闻辞说,“这附近也没别的湖。”
连漾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吐出。
“那什么静心亭,不会也是湖心亭吧。”
闻辞好笑道:“那蓬定湖中间就一处静心亭,自然就是湖心——诶,你去哪儿啊?”
眼见着她突然起身,快步朝外走,他也跟着站了起来。
“不是约好晚上玩儿牌吗?”
“你俩先玩。”连漾头也没回,“我去见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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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蓬定湖时,天刚刚擦黑。
夜里风大,吹得连漾浑身泛冷。她低喘着气,先是瞥了眼一片黢黑的野竹林——
竹林在夜空中摇出模糊的影,却不见有人。
她松了口气。
想来也是。
这会儿还没到戌时,述戈应还没来。
她在心底做着打算:述星与郁凛都约在湖心亭,不过有一刻间隔。如此,不若先去湖心亭候着郁凛。
将他支走后,再等述星。若聊得快,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最后再折回来见述戈。
她想得仔细,甚而在几息的工夫里,就已将路线规划好了,以免他三人撞上。
只是刚绕过竹林,她便借着暗淡的江灯,瞧见了那所谓的湖心亭。
亭下,有三人绕桌而坐。
她倏然闭眼。
过了许久,才睁开一只。
还是三人。
静坐在桌旁,也不见有谁动,比亭边的石柱还僵硬。
她又转过身,低着脑袋绕一旁的粗竹转了几转,再侧眸一瞧——
怎的真是三个人!
连漾垂眸,心底倒算冷静。
所幸还只有三个。
应付起来也不算太难。
刚这么想,耳畔便落得一阵轻而冷的问语——
“漾漾,闻辞说你去了湖心亭,如何在此处打转?”
“……”连漾头也没回,“来这儿看看竹子。”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