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活最为压抑的时刻冷不丁见到白佩弦那般自由自在的人,饶是对外界毫无感觉的明续也难以忽视他。
明续怔在原地看着他微笑着用两个指头轻轻抵住额头,向自己致以随性又不失礼貌的问候。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光辉洒在白佩弦的脸上,使这一幕显得尤为温暖。
飞鸟掠过。
惊起一片涟漪。
十七岁的明续身形略有清瘦,岁月也未在他面上留下丝毫印记,一切都青涩而美好。
少年间朦胧却热烈的情谊向来不加遮掩,毫无顾忌的明续分外坦然的将心意双手奉上,素来自信张扬的白佩弦虽是诧异于性别,却仍是红着耳根,点了头。
以为自此拥抱了自由代名词的明续却带着满腔热忱,投入新的牢笼。
白佩弦并不在意明续,他只是自得于明续那张美到雌雄莫辨、堪称精雕细琢的面容。
也正因如此,明续在成人礼上收到了此生最为荒谬的礼物——口红。
起初他并未多想,白沁芸的生日与他相近,明续将这份错误全然推到学业繁忙身上,也许是白佩弦拿错了吧?他这样想着。
在一旁品着干脆面的王银柳锐利的洞察并看破了一切,不过他并未声响,只是静候着事态的继续发展。
直到某次节日,完全符合明续尺码的裙子和高跟鞋彻底打破了所有。
“他送错了。”明续面色微僵,但语气却如往常无异,唯一暴露的便是他那微微颤抖的指尖。
“你瞎,”吃斋念佛不久的王银柳的嘴仍带着几分毒性,“那他妈就是你的码,不信你这个呆自己穿上看看,白佩弦只喜欢你的脸,他是个狗比。”
“……”
“而且你俩处了得有半年吧?”王银柳面无表情的翻到下一页习题,继续补刀:“没牵手没拥抱,你初吻还在吧?”
“真没劲。”
明续沉默半晌,抱着礼盒大步离去。
他当着白佩弦的面点火将一切燃为灰烬,在火光中红着眼眶,狠狠打了他一拳。
灰烬随风肆起,年少荒唐尽断。
听完全程的叶逢注视明续半晌,舒出口气:“打轻了。”
“啊?”明续闻言微怔,随后失笑道:“不过他后来的日子蛮惨的,也算平衡。”
见叶逢眉头微挑,明续便继续向下说:“他的出生并不光彩。”
“白家的原配夫人在生二女儿的时候意外过世,那会儿第三者……也就是白佩弦的母亲,怀有五个月的身孕。”
“不过那孩子没能生出来,”明续靠在椅背上,谈论八卦时眸子微亮,“刚七岁白沁芸不服管,把她撞倒了。”
原本困到睁不开眼的叶逢闻言,默默坐直身体打起精神,问道:“真的?”
“骗你做什么,”明续听出叶逢语气中的轻松,笑着继续说,“她虽是成功上位,但一直没有孩子,直到白沁芸因学业久不在家,她才偷偷的把白佩弦生了下来。”